心酸。
“我還以為你們今年也不會過來，還好有你們。”
老太太說這話時，其實是笑著的，但這樣的笑容看在他們的眼裏，便莫名讓他們覺得心酸和憂傷。
洛小熙趕緊道：“奶奶，我們肯定會來的。”
老太太點點頭：“那你們先坐會，我去去就來。”
她轉過身，又去囑托劉明。
“劉明啊，今天廚房的菜，讓他們一定做好，知道麼？吃飯前你把留下來的幾個傭人的紅包也先發了，讓他們早點回家團圓。還有你也早點回家，和你家人團聚去吧。”
“誒，好的老夫人！”
老太太不止給洛小熙封了紅包，還給夜寒辰也封了一個。
雖然夜寒辰有錢，並不缺這點錢，但老太太說了，隻要有她在，這過年的紅包，就一定會給他準備一個。
等到真正吃午飯時，留下來的就是一個不回去的傭人，他輪到今年值班，所以就留了下來。
菜桌上就坐著他們仨。
老太太心情不錯，畢竟大過年嘛。
“來來，我呢年紀大了，酒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先敬一杯，新年快樂！”
“奶奶新年快樂！”
洛小熙端了杯果汁，還特豪氣的一口就幹了！
“咳咳~”
喝急了點，還嗆到了。
老太太趕緊放下杯子：“怎麼了？嗆著了？”
邊說，邊給她端了杯白開水。
“來，喝口水漱漱口，又沒人催你，不用喝那麼急。”
夜寒辰邊幫她拍背，邊道。
“你就是個傻子，奶奶又不是別人，你逞什麼能，不就是一杯果汁麼。”
洛小熙咳了一會，喝了口水，緩和了許多。
“我想雖不是酒，但也要做出那種氣勢來啊！”
老太太被她這話給逗樂了。
“好好，這孩子，我越瞅啊，就越喜歡呐！辰呐，趁奶奶現在還有力氣，趕緊娶了人家，早點讓我抱上重孫子！”
老人家，一般在這種時候，就會聊這樣的話題。
沒女友你給我找個，找了趕緊結婚，結完婚趕緊生，生完一胎就問你什麼時候生二胎……
“奶奶，這事真不著急……”
洛小熙都快哭了，用不用催的這麼明顯。
“過年嘛，奶奶開心，一開心就忍不住這樣。要你爺爺在，看到你，肯定也會喜歡上你的。我瞅著呀，你可真是個水靈的姑娘呀！你爺爺那人呀，就是個看著悶，嚴肅冷酷，其實內心十分溫暖又慈祥的老人家。”
老太太雖在笑，但眼裏卻閃動著淚光。
那是一種埋藏在心裏的愛，那是一種對於所愛之人的深深思念。
而現在，那個她所深愛的人，卻已經長眠在地底，這種喜慶的日子，想起來，難免會傷感。
“這一點，我倒是覺得辰兒和他挺像的，都是外表看著特別的冷酷，跟塊冰似的，其實你再細心一點，你會察覺，他很溫暖，很體貼人，同樣，很善良。”
洛小熙表示讚同，因為夜寒辰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的旁邊，空出來了一個位置。
雖然現在桌上隻坐了他們三個人，但碗筷和酒杯卻是有四套。
而李鳳巧身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就是留給她家老頭子的。
“老頭子啊，今天大年初一，我和辰兒還有小熙，陪你一起吃這頓新年的第一餐飯，桌上的菜啊，你喜歡的那幾道菜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
她說著，笑了，卻抬手擦了擦眼角。
這樣一個動作，卻讓人看著無端的難過。
生離死別，無人可以逃避。
洛小熙和夜寒辰都沒出聲，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裏，看著眼前兩鬢已經斑白的老太太，在自言自語，拿著筷子給空出來的碗裏夾菜。
“我現在年紀也大了，也不知道還能給你做幾次，也不知道這菜的味道變沒變，是不是還是以前的那個味。不過也好，我老了，也就說明不用多久，我們就能在那邊團聚了。”
老太太臉上一直有抹倔強的笑，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淌。
洛小熙正想扯張紙巾遞給她，伸手時，一滴滾燙的淚，砸在了她的手背上，似被燙了一下，而心髒似被一根鐵棍重重的砸下。
悶疼！
僵硬的抬頭，嗓子都啞了。
“大叔……”
剛才那滴淚是大叔掉的？大叔哭了？
他竟然會哭了！
也許每個堅強的人，其實內心都是十分的脆弱吧。
他們隻是把那堅硬的一麵留在了世人的麵前而已，而將內心脆弱柔軟的一麵，隱藏了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流露出來。
“挺好吃的~”
就在洛小熙心情複雜的看著他時，他卻麵無表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了嘴裏。
老太太表情微僵，緩緩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