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曾經這樣“坐了”了一百多年。
這樣抱膝而坐已經成了她下意識的動作。
聽見天詠有點急切地追問,路俏為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隻有拇指頭大小的小人兒。
“這些年,你們一直沒有放鬆,對景頌月的追查吧?”路俏開始寄希望於有關部門的閑雜人等能有用一下。
天詠搖了搖頭。
“早幾十年一直沒有網絡這個東西,我也就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一個電腦裏。方啟航那個家夥,有點呆氣還神經兮兮的,根本就顧不上景頌月,等到我哦能夠上網絡控製信息的時候,景頌月的屍體大概都已經,爛到找不到了。”
方啟航的研究方向一直是人工智能,因為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減少戰爭中人們的死亡,弦炮手們超高的死亡率一直是橫在方啟航心口的一根刺,他研究的初衷,隻是想把這根刺扒下來。
用別的東西代替那些人去犧牲和死亡--這就是方啟航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
他沒有想到,國外的網絡技術也是如此的先進,他悉心研究的人工智能在與網絡科技相融合之後,輕而易舉地就能變成另一個信息世界的“神”。
當然,這一切都發生在方啟航蒼老甚至死亡之後。
“你如果還想找用的消息,大概也隻有特檢局和另一些部門了。”
所謂的另一些部門,自然就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情報機構了。
而這一個部門也是路俏最不想與之打交道的地方。
“姐姐,你在懷疑什麼?”天詠很是不解,在瀾海之戰之後,景頌月幾乎什麼都沒有了,就連異能者也拋棄了她,這樣的她,大概也就是窮困潦倒的,死在了哪一個山溝溝裏。
“死在一個山溝溝裏?”
路俏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看向遠處那寫隨著車子的行進而不斷後移的樹
春天即將來臨,或者說春天已經來了,那些樹抽出了嫩綠的枝葉,靜靜地等著的命運給予它們的又一輪的風吹雨打,繁茂蕭瑟。
這些樹會永遠安靜且沉默,生是如此,死是如此,唯有那一樹的翠會在某一個安靜撞進一個行人的眼簾,提醒別人,春天要到了。
景頌月會是這樣的人嗎?
寂寞地生長,沉默的死去,在最後的無望中萎靡,一個人在老去之後安靜的懷想著自己曾經有過的一切。
她會嗎?
怎麼可能?!
如果真會這麼省心的就離開人世,那這個人就絕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景頌月了。
可如果她還活著,這一百年裏她做了什麼?一百年年後的今天她想做什麼?如果她知道自己還沒死,又會做些什麼?
這三個疑問讓路俏有了非常不妙的預感,這預感來自於她久經戰鬥之後敏銳的直覺,也來自於對景頌月這個女人的了解。
許久之後,路俏從自己的思緒中把自己撤了回來,抬起頭,她才看見天詠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自己,小小的一張臉上,眉毛鼻子似乎都皺在了一起。
看著這樣的弟弟,路俏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感歎一下世事無常,故友親朋都沒有了,敵人也沒有了,以後隻剩下你陪著我閑看花開花落,坐觀雲卷雲舒了。”
曾經閉關了一百年醒來之後終於練成了麵癱神技的女人,仗著自己的特長開始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卻不知道她這副突然知性起來的樣子,差點兒把她的弟弟給嚇跪了。
“姐姐。”
沉默了兩秒,天詠的cpu才恢複了正常。
“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吃麻辣小龍蝦吧!林卓她們都不肯陪你去吃,我可以陪你去啊!”你就不要隨意感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