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大風起於青萍之末(2 / 2)

文胄並不做聲,依舊跪在地上。

“文將軍?文將軍?您可別為難奴才啊!魚頭鼓一響,即使是那周天子親至,他也得開壇祭祀,進行國議不是?“

申讓犯了難,這文胄文都督耽誤了國議,可到最後獲罪的是誰他這個王宮內務總管還是清楚的。

可自己毫無辦法。

文胄依然是一聲不吭,靜靜地伏跪在玉階道道中,猶如一塊堅毅的磐石,紋絲不動。

他的身後是被他異常舉動嚇得不輕已經開始躁動的文武百卿,身前是急到恨不得跳起來的申讓,申中宮。

號角聲又起,似鯨魚的哀鳴,亦是來自海底最深處的呼喚。

文胄想起了自己馭船令舟,指揮著極具傳奇色彩的黑鯨艦隊,在那墨黑色寬海上乘風破浪的日子。那時離開王宮,投身行伍的他正值壯年。

惜將軍一身戎裝且披甲兮環玉鉤,手上疤痕新結痂,十五年浮沉海上不識城街老巷。

歎少年一股豪氣且振拳兮起艦舟,足下裂口纏布麻,初一日棄錦離家不懼湖港濤浪。

時光飛逝,劈波斬浪,如今的文胄已是垂垂老矣,熱愛波濤的浪人終究是要上岸的。

漫長的第三聲魚頭號角的掩息,宣告著國議的開始。

申讓派出去的隨從也已經重新回到他的身側,告知了他國主決定親自駕臨玉階道的消息,這讓一直緊張到現在的申中宮瞬間就放鬆了下來。他站正了身姿,理了理衣裝,靜候著國主文甲的到來。

烏鴉起翼,橫穿玉階道,留給這方天地的隻剩鴉音。

一眾身著暗金色鎧甲的衛兵開道先來,齊呼:“退去!”

後麵緊跟的便是披彩衣係龍鱗須巾的宮女,正中的車駕上的正是文甲,淵山國的國主。

身為國主的文甲如今形容枯槁,雙目渾濁。身上的須發也差不多掉光,體膚猶如將死的樹皮,癍痕累累,形態駭人。即使在那絲綢的遮掩下仍是能看出他周身關節處的鱗片,應是那淵山文氏世代相傳的惡疾所致,無藥可醫。

癱坐於龍魚步輦中的文甲氣息微弱,目光所及是淵山國的輝煌宮殿,還有那匍匐於玉階道上的文武百卿,當前的便是他的親弟弟,淵山國大都督,文胄。

文甲強撐起身,終是看見了這十數年未見的王弟,靡散的視線內罕見的閃出了幾抹亮色:

“文弟,王兄念你!”

——————

埋劍山莊,冥靈樹下。

樹葉被這清冷秋風悄悄摘下,羞得葉色金黃,又是一年秋風起,冥靈古樹的年輪應是又添一環。埋劍山莊位於楚國的南端,掩身於林葉深處,鮮有人煙,雨淋宗弟子的造訪倒是為這古樸山莊增添了幾分生氣。

無端的又起了一陣清風,似是有意般吹散了堆積枯敗的冥靈葉,露出了藏身其中的白衣少年,是麵覆青紗的徐子君。

子玉在一旁守了許久,看到醒來的師哥仍是夢眼惺忪的模樣,嘴角微微的翹起了微妙的弧度,少女的容顏最是可人,舉止間惹人心憐。

師哥,你醒了啊,這美夢是不是比師妹的身姿還要好看?人間裏還是初秋,三千美夢中是否已是盎然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