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用如何避免來提問,這樣就可以讓這堂課不至於這麼尖銳。長儀公主果然堪稱國士。可惜是位公主,如果是皇子,恐怕今上違背祖製也要立她為太子了。”白熙踮著腳偷看,“是要逼出在場的貴胄子弟們的態度嗎?”仔細一看,今天淩雲堂裏受課的貌似絕大多數都是書院的貴胄子弟啊。
凶險。
第二章 欺人
白熙覺得事不關己,還是默默離開比較好,反正已經被趕出來了,正好躲開。
淩雲堂裏麵還在進行激烈的討論,雖然朝廷號稱天一書院言論自由,但世家子弟一言一行都會關係到家族,還是凶險。好在吳宇上政史課是要睡覺的。
“我聽聞書院上兩個月的策論頭名是同一個人,不知他現在何處。”
糟糕!白熙心中警鈴大作,長儀公主你到底是不放過我啊。
“學生在。”她默默地在門檻後立住,拱手行禮。
“說說你的看法。”林禎盯著她。
明明天氣不熱,她偏偏就流了一腦門的汗,抬手用粗布學生袍的袖子拭淨臉上的汗。
“學生違反淩雲堂授課規定,已經被逐出淩雲堂。”白熙小聲地道。
“我不喜歡怕事兒的學生,如果沒有主見,那就不要上我的課。”
什麼!以後都是長儀公主上課!白熙心裏淚千行啊!她懷念以前的韓老夫子啊!
“回夫子的話,學生以為……學生以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前朝武宗應該少生幾個兒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是抑製不住的笑聲。
“出去!”
完蛋了!她因為身體不好,軍事課從來都不及格,這下又得罪了政史課的老師,恐怕要完,想到吳宇離開書院之後自己還在這裏讀書,她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悲傷。
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書院啊!
隻要她一日沒有離開書院,她父王長寧藩王就一日不能將她召回長寧藩。以這種幌子將她扣押在金陵當質子,到底是以儒教立國的南唐,畢竟不同於北朝的蠻夷。
其實,避免神武門之亂最好的辦法就是要皇帝狠下心來,為太子剪出敵手才是。可惜今上似乎有些搖擺,如此這般,隻有暗自壯大太子的實力了。
白熙看著戶外這一院的春色,春光正好,叫過候在院外的小斯,緩緩走到林中賞花去了。朝中風起雲湧與她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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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自那日她在淩雲堂得罪了林禎之後,政史策論的成績可謂是慘不忍睹。甚至於她之前的幾篇策論被人傳言說是找人捉刀代筆所為,真是飛來橫禍,落盡下石、雪中送屎。
“我親弟弟,你看,我的策論中頭名了。”吳宇衝過來擁抱她。
“我敢打賭,策論一定是沒有糊名的。”白熙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您這麼淡泊名利,當然不在意頭名是吧。我的好弟弟,想吃什麼跟我說,我幫你準備。”吳宇非常狗腿地蹭過來。
“我在想,哼,長儀公主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嫁得出去!”她非常憤怒地坐上回府的馬車。
“皇帝女兒不愁嫁,嫁給誰誰發愁。”吳宇死乞白賴地爬上車。
“我覺得,以後還是躲著長儀公主好了。”白熙挑起車簾往窗外看,“吳宇,你說你到臨安這麼多年,姑姑姑父想不想你。”
“廢話。舅舅想你還想得茶飯不思呢。”吳宇不甚在意。
“是呀。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比如說被長儀公主折磨死了之類的,你要代替我孝敬我爹和我那幾十個姨娘。”白熙歎了口氣。
“爹就算了,姨娘可以。”吳宇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