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婦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對了,後來我從旁人那裏聽說,他侄子其實是在外麵幹不正當的工作,被一幫殺千刀壞心眼的殺了。哎,這孩子其實也是命苦的娃啊...”
“您知道黃叔他搬去那兒了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見繼續留在黃大貴家也等不到人,二人索性道謝準備離開煙袋巷。臨走時,中年女人叫住了清明,想把自己最小的閨女介紹給他。
這時,一直沉默的刑罪搶先開口:“這小子是沒這個福氣了,他有人了。”
中年女人一聽,眼底笑意褪去,一臉的失望。這時又突然發現刑罪人高馬大,一表人才,眼裏的光重新亮起:“小夥子,那你可有對象了?”
“我有老婆。”
說完,刑罪一手攥住清明的手,往車方向走。
上車後,清明啟動車子。
刑罪問:“去哪兒?“
“當年的案發現場…”
刑罪陡然皺眉,看著他。
怕刑罪多想,隨後,清明笑著又補充了句:
“也就是你老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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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另一處,清晟邦正坐在書房裏吞吐雲霧。他的臉陰沉沉的,一雙眼在白煙中隱隱綽綽,模糊不明。
這時,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許羿推門走了進來。
“醫院那邊來電話,夫人說,想見您一麵。”
清晟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在吐盡最後一口煙霧,抬手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裏後,方開口:“你替我去吧,還有…” 他頓了頓,緩緩抬眼陰惻惻道:
“下次別讓我再聽到你稱她‘夫人’,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不準叫她夫人,我從來沒承認過她。”
許羿緊握的雙拳很好的被掩在了書桌前,然而他臉上依舊平靜。
半晌,他微微頷首:
“是。”
從清家出來,許羿獨自駕車去了一家醫院。那家醫院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尹氏成立的一家私人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各個儀器裏發出機械清脆的聲音,像是教堂裏神父做的禱告。許羿輕輕闔上門,走到病床邊,看著病床上再熟悉不過那張臉。
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由於長期的病痛折磨,那張憔悴病懨的臉如死灰般晦暗。
女人名叫尹嵐。
許羿拉過椅子,坐到了病床邊上。
尹嵐並未睡著,緩緩睜開眼,見來人不是清晟邦,眼底僅有的一絲期待化為苦澀,卻很快又被一絲笑容掩蓋過去。
“你來啦。”聲音幾不可聞。“他…還是不肯來嗎?”
許羿沒說話,替她掖了掖被子。
“小羿,我很快就要去見尹哥了。”
許羿握住尹嵐的手,冰冷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柔色,“你答應過我,能陪我一天是一天,別這麼快走,好不好?”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手裏握著的那隻手仿佛不是一隻手,而是一塊枯木。隻要自己稍稍用力,可能就折斷了。
“好好找個人陪你,你知道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我不喜歡聽你說這些。”許羿低頭,在尹嵐的手背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