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但凡是武道資質非凡的,為了堅定求強之心、減少束縛和幹擾,便會越晚成家育子。
畢竟,自身強大可以無所畏懼,可若是別人拿你的軟肋來要挾,那即便是鐵骨也得彎下去!
上官飛揚倒是對這個說法有些認同。
因為他發現這個左星凡雖然氣度十分普通、更無威嚴一說,但席間卻始終不卑不亢。
明明應該是一個左右搖頭擺尾的尾巴草,可卻總能在不經意間便轉移兩方對他的詰難和注意。
兒子尚且如此,那其父親又豈會是個簡單貨色?
“愚兄倒是不太認同冶王孫及昭王孫的看法。
閻王令近些年來行事越發肆無忌憚,隻要有錢,甚至連王朝大員都敢刺殺!
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朝堂中又如何能夠安穩?
上官千戶此番滅了閻王令的分壇,實是大功一件!
理應慶賀獎賞才是!”
左星歌灑然一笑,對於左星冶及左星昭的話語有些不以為然。
左星仁亦是連連點頭道:
“是極是極,愚弟亦是讚同歌王孫的看法。
且不說這閻王令,那東郭家本身就是自尋死路!
雇凶刺殺朝廷命官,此乃誅滿門的重罪!
這在王朝律法當中可是寫的清清楚楚的!
冶王孫及昭王孫如此言語,莫不是對王朝律法不太認同?”
左星冶及左星昭頓時臉色一變,不善的瞪向左星仁。
“仁王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我二人隻是就事論事而已,豈有針砭王朝律法之心?”
“嗬嗬嗬,幾位王孫莫要動氣,不如聽在下剖解一番?”
眾人見司徒元朗站出來打圓場,當即也不再糾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司徒元朗微微一笑,而後開口道:
“其實上官千戶所作所為,無論是從個人情感上,還是從王朝律法上來講,都並無問題。”
聽到這兒,左星冶及左星昭不由臉色微變,眯著眼不善的盯向司徒元朗。
不過司徒元朗卻像是毫無所覺,仍舊笑著說道:
“不過,照在下看來,治理天下如同烘烤食物。
不同的烘烤對象應該采用不同的火候和不同分量的醬料。
就比如,以烘烤兔子的火候和醬料來烘烤雛雞的雞翅,那明顯是不合適的。
是以,在下以為,律法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在具體實施律法之時,應當根據現有情況靈活處置。
像是此次東郭家雇凶刺殺一事,其實滅了東郭家族地便也差不多了,沒必要非得牽連到其他數萬人的身上。
如此一來,律法得到了貫徹,上官千戶及錦衣衛的威嚴亦能得到維護;
而且還能收獲數萬人的感恩戴德,以及千千萬萬黎庶的稱讚之聲,又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司徒元朗的話,雅間內頓時一靜。
這小子說的貌似很有道理啊?
左星冶與左星昭對視一眼,眸中的怒色和不悅早已消失不見,反而還有種欣喜之色。
左星仁及左星歌卻是皺著眉頭,他們想要反駁,卻一時想不到駁斥的節點。
此時,左星冶忽然玩味一笑,朝著上官飛揚說道:
“飛揚都統,不知你是何看法啊?”
眾人聞言不由來了興致,全都朝著上官飛揚看了過去。
那上官無敵而今已然成為了上官世家的少族長,而西曙州的上官家又是其分支。
照理來說,這上官飛揚可是上官無敵的下屬族人了,卻不知他又如何評說?
上官飛揚看了一眼神情不一的五個王孫,而後又瞥了眼始終滿臉矜持微笑的司徒元朗。
略微沉吟之後,上官飛揚卻是忽然搖搖頭笑出聲來。
“嗯?你笑什麼?”
左星昭不由皺起了眉頭,很是不悅的瞪向上官飛揚。
上官飛揚長歎一聲,滿臉無奈的說道:
“元朗兄可是說出了一段足以被殺頭的話語!
而我等又都位列其中,我笑我等怕是命不久矣啊!”
五個王孫頓時臉色劇變,就連司徒元朗臉上的笑容亦是僵住,一雙眸子已是快速的轉動起來。
“上官飛揚,你可休得胡說!這怎就跟殺頭牽扯到一起了?!”
左星冶著急的嗬斥出聲。
“就是啊,上官飛揚,此等言語萬萬不敢亂提啊!
司徒元朗也未說什麼大逆不道之言,怎的就會那般嚴重?!”
左星歌亦是有些忐忑不安。
上官飛揚不由一臉愕然。
“原來諸位都未曾聽出來啊?
那倒好辦了,之前的言語諸位權當不曾出現過。
如此一來,那也便沒事了,相信也無人在旁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