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倉頓時一懵,趕忙有些手足無措的將昌津扶起。
也怪不得他如此迷糊,要知道此前這些個當朝要員見了他這個五王子可是個個眼高於頂、不屑於多交談的;
而今這身為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竟然如此恭敬的向他行禮,他又如何不慌?
“昌,昌宰相啊,你有事不妨直說,本王子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啊……”
昌津蒼老的臉上此刻卻笑的如同花兒一般,連連擺手道:
“五殿下不用多慮,老臣這是想要向您道喜啊!”
“道喜?”
左玉倉再度一愣,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開口道:
“敢問昌宰相,這喜從何來啊?”
昌津見左玉倉這般愚鈍,卻是非但不惱,反而更是開心。
愚鈍好,愚鈍好啊!若是太過聰明,那他將來又如何能夠執宰天下?
當然這些情緒都被昌津深深地埋於心底,麵上仍舊帶著喜意道:
“這喜自然是從王上那裏來啊……”
昌津說著的同時,還朝西方拱了拱手,因為那位老王此刻正在西方的太平城。
左玉倉眉頭一擰,很是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昌津。
“昌宰相安能如此言語?父王被賊人行刺,目前傷情恐甚是嚴重,怎還能談得上‘喜’字?”
昌津不由得一噎,這位的腦袋也太過癡愚看吧?
無奈,昌津隻得更進一步的引導。
“老臣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啊!
隻是王上如今恐怕傷情甚重,這朝綱能不能繼續梳理還是一個未知數。
倘若王上有個……倘若王上需要安心閉關靜養,那總得找出一個人來接位不是?
可是數日前太平城那場刺殺,二王子與八王子謀逆,且已被誅殺!
而三王子亦是被賊子所害,早已故去。
眼下,王上雖還有十幾個子嗣,但論出身、論資曆、論才情等等,卻也隻有四王子與您才適合啊!
但四王子與二王子牽連甚深,很有可能與謀逆有關,目前已被宗室拿下;
即便四王子最終能夠活著從宗室大牢中走出,那與那個位置也注定是無緣的!
也就是說,眼下唯一適合那個位子的,可就隻有您一人了啊!
五殿下,您說這喜如何?”
左玉倉猛地一呆,其後便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劇跳個不停。
對啊,父王若是有個好歹,那這大盛王朝,豈不就是他的了?
一時之間,左玉倉的心中無比激動,就連眼眶都莫名的有些發紅。
那個位置,他不是沒有想過。
隻可惜,上麵壓著的那幾位卻在一次次的交鋒中將他的那點念頭給狠狠碾碎!
不得已,他隻能靠向三王子那邊,以期將來能有個逍遙快活的日子。
長久以來的麻木已然讓他喪失了對那個位置的期望,是以才如此的遲鈍。
可當此時聽昌津說起,左玉倉才猛然驚覺。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所有對手都已然淒慘下場。
而本應最不可能的自己,卻反倒成為了那個最有可能的人?
一抹笑容自左玉倉的嘴角泛起,其後直接演變成了大笑。
所幸昌津反應足夠快,急忙湊到跟前不斷的比劃著噤聲的手勢,這才未能讓笑聲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