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某處不起眼的院落。
司空照掃了眼僻靜無人的小巷,而後自牆頭一晃而過,同時揮手布下一道禁製。
後方兩名冥士沉默無聲的緊隨。
正廂房,白芳雲正要吩咐眼前的老嫗置辦些吃食,卻是忽的一驚。
待得她一閃身護到夏雲柒身前時,屋門便已被無聲拂開。
夏雲柒正自呆愣時,才發現屋內已然多出了三人。
當看到為首那人後,夏雲柒等三人頓時臉色大變。
身為黑冥司的司主,她們又豈會不識得?
“嘖嘖,柒公主,您既然回了皇都,為何要悄無聲息的?
怎麼著,也得向皇君提前打聲招呼吧?”
司空照一臉揶揄,對於白芳雲及那老嫗隻是掃了一眼,而後便盯向了夏雲柒。
夏雲柒心頭沉重,不過麵上的表情已然恢複了平靜。
“司空司主倒是好大的威風,些許時日不見,竟然非但不向本宮行禮,反而還強闖上門!
怎麼,司空司主這是連皇祖父都不放在眼中了?”
司空照雙眼微眯,朝著北方拱了拱手,淡然道:
“微臣自然不敢對吾皇不敬!
不過,若是被吾皇知曉了殿下所作所為,恐怕會雷霆大怒吧?”
夏雲柒思緒急劇運轉,眼下她不知道對方究竟都知道些什麼,是以隻能見招拆招。
“司空司主此言何意?本宮又不曾做對不起皇祖父、對不起皇朝之事,怎會讓皇祖父大怒?”
司空照長哦一聲,好奇道:
“那不知殿下悄無聲息的潛入皇都,又是作甚?”
夏雲柒雙眼微眯,冷冷瞪向司空照道:
“嗬!怎麼?本宮外嫁之後,還不能返回故國了不成?
至於為何要隱藏行蹤,還不都怪黑冥司辦事不力?
大蒼錦衣衛及東廠無孔不入,誰知道黑冥司中究竟潛藏了多少大蒼暗諜!
本宮好不容易才從大蒼王宮逃出,可不想再被黑冥司連累的被捉回去!”
司空照頓時嗤笑一聲,不屑道:
“殿下可真是巧思精牙,這般快便想到了藉口。
不過,事實在前,任殿下再如何狡辯,亦是無用!
殿下不用再想著糊弄人了,其實殿下已然背叛了皇朝,徹底投入了大蒼!
此番您前來,其實是想要聯絡玉奇秀及果敢候,意欲為大蒼埋設暗子!”
司空照此言一出,後麵的兩個冥士頓時色變,難以置信的望向夏雲柒。
堂堂皇朝公主,竟然背叛了朝廷?
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這轉變之快,未免也太離譜了!
而且她竟然還想遊說其他人,一同投入大蒼,這未免太可怕了!
夏雲柒卻是忽的心中一鬆,因為那兩人的表情說明了很多東西。
另外,她也根本不曾跟外祖父提過此事。
她隻是從側麵暗中試探了一下外祖父,知曉以外祖父之秉性,不可能同意轉投大蒼。
既然如此,那對方所言便全是推測,目的便是想要詐自己!
如此推斷,隻能是玉奇秀這塊出了問題。
但地宮被檢查過好多遍,不可能泄密。
也便是說,最大的可能是,她們在出了暗道之時,才被人盯上。
看司空照身後那兩人,應當便是背後的眼睛。
理清了思路,夏雲柒當即不慌不忙的坐了下去,斜睨向司空照道:
“司空司主這腦洞,確實足夠清奇。
本宮之所以要潛入玉碩駙馬府,那是因為當時被不明身份之人盯上。
本宮擔心是大蒼廠衛之人,而那玉碩駙馬又恰好欠了本宮一個人情。
因此才會進入其中,擺脫跟梢。
至於去果敢候府,又有何不對?
眼下整個皇朝之中,除了皇祖父以及外祖父之外,本宮還能信得了何人?
危險逼近,本宮自然要請外祖父幫忙。
至於為何不直接回宮,那是因為本宮心有不甘。
就這般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惶歸來,未免太過狼狽!
可若是能夠挖出一些大蒼暗諜,起碼也能向皇祖父有個交待。”
司空照眉頭微皺,算是領會到了這位公主殿下的難纏。
其實這些言辭漏洞很大,隻要派人向玉奇秀及果敢候驗證,便可辨知真假。
但難就難在,他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無法禁錮一位公主。
而在此期間,對方有足夠的時間跟那兩方串通言辭。
“其實,相比於關心本宮,司空司主更應該關心一下自己。
畢竟,黑冥司在大蒼廠衛手中敗多勝少,恐怕已然讓皇祖父對司空司主之能力,產生了質疑吧?
這若是司主一職換了人,不知司空司主,又會是何樣的一個下場?”
夏雲柒淺笑晏晏、神情篤定,但內心其實有些緊張。
她生怕司空照會發狠將自己等人圈禁,繼而派人去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