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秦清對沈嬤嬤擺了擺手。見對方仍不放心:“嬤嬤,無礙,你去門外守著。”
待沈嬤嬤關好門,秦清才挑眉問道:“大哥,這麼早。”
秦沉羽嘴裏叼著一根稻草,玻璃般的雙眼布滿了埋怨:“還不是你,攪得秦家不得安寧,我隻能躲到你這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朝秦清抬了抬:“要不要嚐嚐這個?”
“好啊。”
秦沉羽起身,行至爐火旁,洗茶、溫杯、泡茶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秦清看癡了。
到底是怎樣的心境,才能在深淵中開出一朵鮮豔的花。
“恭喜,九王妃。”秦沉羽親手奉上沏好的茶。
秦清苦笑:“我也是逼不得已。”
他比她更了解秦家,更了解秦正廉,一味地委曲求全,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自己。
兩人圍坐在爐火旁,秦清輕輕撩撥碳火,銀絲碳熊熊燃燒,屋內瞬間又暖了幾度。
“你不怕?”
秦沉羽抿了口茶,皺眉,直視對方,片刻後才反問道:“怕什麼?殺人滅口?”
秦清覺得好笑,她像那麼心狠手辣的人嘛,還殺人滅口:“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不告發我。”
秦沉羽身子往後靠在圓柱上,眸光透光窗欞,似乎能望見遠方:“我為何要告發你,我沒插一腳已是恩賜。”
秦清的手微顫,隻聽得對方說道:“這個家早就散了,隻有莫安堂那位還自以為是,認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你,不過是加速劑而已。”
本以為大房如表現的那樣與世無爭,今日看來,都是假像。
“說說吧,你怎麼知道鄭氏要來。”
“我為何要告訴你。”
“一對一。”
“哦?大哥這是要和我結盟。”
“我以為上次之後我們便是了。”秦沉羽徑自喝著茶。
秦清扶額,和聰明人聊天就是省心。
“我無意中發現月芽在外麵有宅院,便派人跟著她。前段時間發現她偷偷變賣鄭氏的首飾,貼補她爹和鄭佑陽的賭債。你是知道的,有些東西一旦上了手,又怎會輕易收手。”
“所以你加了把火。”
“聰明,我命人掉著鄭佑陽。現在已經利滾利,深不見底。鄭佑陽隻是庶出,就算鄭老夫人偏愛,可鄭家是韓氏當家,他手裏沒那麼多錢。”
秦沉羽抿嘴一笑:“你一步步逼著鄭佑陽找月芽,讓月芽偷鄭氏的東西,待無法彌補的時候,便找機會殺了他。”
秦清瞥了瞥嘴,一臉的嫌棄:“我是那種殘暴的人嗎?”
“你不是嘛?”
“滾。”
“哈哈……”
秦清現在才發現,為何一開始便覺得秦沉羽親切,原來他和自己的弟弟如此的想象。
她收起嬉笑,望著手中的清茶,看著茶葉在白瓷的茶杯中起起伏伏,像極了鄭氏的認生。
自上次鄭氏得知秦正廉暗中為秦清準備嫁妝,便起了歹心。命月芽找個人進來,誣陷秦清與他通奸。月芽拿了銀子去找人,正巧碰到剛輸錢的鄭佑陽,在一番溫柔後,得知鄭氏要對付秦清,色心又起,哄騙月芽他去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