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查理突然頓住,將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伊寧保持安靜。
燈光猛的熄滅了,查理黑色的身影瞬間融入黑暗裏,多虧查理事先警告,伊寧硬是將尖叫憋回肚子,她的心怦怦狂跳,兩手試探地向前抓去。
她抓到了查理的衣物,緊接著觸碰到了查理聳立的身體。
還好了……還在?,伊寧吃了一記鎮定劑。
“是祂在歡迎我們。”?查理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來,這令伊寧本就緊繃的神經雪上加霜。
“啪”?的一聲,查理手中的燈又亮了。
兩人再次不安地向更深處走去,隻是這一次,伊寧沒敢發出半點聲音,她連腳步聲都壓製到最低,生怕驚擾了什麼東西。
她緊緊抓住查理的一隻胳膊,一隻受驚的兔子死貼著它的窩。
還是查理先開了口,“要到盡頭了。”
伊寧終於有閑心抬起頭問道,“現在該怎麼辦,我是不是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她還記得自己跟來時的約定,不願礙手礙腳。
“你認為哪裏才是安全的地方?”?查理嘲笑的哼了一聲,“你可以試一試現在回頭 還找不找得到回去的路?”
查理毫不吝嗇責備,“不要天真的說什麼躲開了,且不說你能不能預判危險,就算你真的預知到了,你認為你還能用這麼笨拙的方式躲避掉嗎?從你追上來的時候起,就已經在給我添麻煩了。”
伊寧不甘心地偏開頭。
“砰嗵”
“走了,”?查理急忙反拉住伊寧。
“怎麼回事?德森先生?!”?慌亂之中,被帶動身子的伊寧驚訝問道。
“砰嗵”
“噗嘔——!”?伊寧猛地一彎腰嘔起血來,她的脾胃劇烈痙攣,像是要把五髒六腑全吐出來,透徹的疼痛令她冷汗直流。
她清晰?的聽到了,仿佛撼動大地的強烈共鳴,震破耳膜的巨大心跳聲!
這次還沒有抵達洞底,滴蟲的活動更頻繁了,時間不多了嗎……查理不甘地想道,難道還不滿於島上的流血嗎?
“砰嗵”
“好痛!德森先生、好痛啊——”?伊寧滿臉的眼淚與血液混合,融成一股股紅色的血柱,她無法停止不斷的嘔吐,帶著內髒肉塊的鮮血吐在地麵上,宛如朵朵盛放的血腥之花。
查理果斷地帶著伊寧穿過一扇憑空出現的黑色大門,瞬間就回到地麵上。
回到地麵上的一瞬間,伊寧就恢複了正常?,她汗流浹背地喘著粗氣,上下齊手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外傷或不同後,她驚魂未定地望向查理。
“德森先生,我,我……”
“你離死亡就差一點。”?看著伊寧磕巴,查理替她說了出來。
“你應該感謝那個家夥還沒有完全蘇醒,否則我可沒有把握保住你。”
死裏逃生的伊寧心裏一陣後怕。
“那我們豈不是什麼線索都沒拿到嗎,”?伊寧非常失落,“我還差點白白葬送性命。”
誰知查理卻搖搖頭,他伸手隨便指了個方向,“你知道這樣的地洞還有多少個嗎,加上探索過的兩個,一共有六個。”
“而每一個地洞都大同小異,我們不可能冒著觸犯祂的危險全部探索一遍,實際上剛才進去,我也隻是想確認石門上的壁畫與之前那個是否一致,不過既然祂不允許,那就算了。”
一幅是乍一看沒什麼特殊的雪山,一幅是交錯的藤蔓中伸出的女性的手。
這兩幅意義不明的壁畫毫無疑問預示著什麼,但根據現在的線索而言他們無從得知。但既然被滴蟲保留下來,不去毀壞卻又刻意掩飾,一定是什麼令神明都難忘的大事情。
“不過這些地洞倒是有一個規律……”?查理的視線仿佛能夠穿透地麵,他沿著麵前這條地洞的隧道軌跡望去,“那裏大概是有一個以千裏為計的超大洞穴,所有的地洞最後都通往一個方向——平地那邊的地底。”
查理惡意地補充了一句,“對,就是你們剛剛光臨此地,還興致盎然地舉行了幾百場秘法儀式的小平地。”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祂就一直睡在你們的腳底下,而你們毫無察覺。”?查理惡劣地笑了起來,“真幸運啊,那家夥沒被你們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