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結論送進骷髏們耳朵裏,然後,就再沒有然後了。
這就像一群蛋糕師,憑借畢生功底合理製作了一個巧克力蛋糕,結果忽然有一名客人品嚐了這個畢生製作,然後吐出了一截草莓梗。
巧克力蛋糕裏怎麼會有草莓???
這就是沉眠者們聽到查理說“那個世界有秘法”的第一反應。
然後,蛋糕師們驗證了那個蛋糕裏真的有草莓後,他們半崩潰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緊接著,那個吐出草莓梗的客人告訴他——你們做的隻是蛋糕的表麵,而我品嚐的是這個蛋糕的真諦。
這麼欠揍的話說出來,任哪個蛋糕師都要衝上去錘死他。
於是,骷髏們之中最沉不住氣的馬鈴薯首當其衝地撲了過去,剩下的骷髏們也緊隨其後,眾人的信念擰成了一條堅韌的麻繩。
然後,這根麻繩被羅伯特嚴肅地一吼割斷了:
“鬧什麼鬧!”
馬鈴薯心情複雜,“這家夥剛剛的話真的很欠揍!”
發現情況不妙,險些使用秘法的查理也將抬起的手放了下來。
羅伯特精確地注意到查理話中的重要性,“能請您詳細說說嗎?”
“當然,”查理點了下頭,“我的意思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是不可以失去秘法的?”
“或許吧,世界怎麼想的,不在我們考慮範圍內,”馬鈴薯說道,“但你應該知道,如果讓秘法繼續下去,這個世界會毀滅。”
“可是如果……沒有秘法,世界也會毀滅呢?”
查理的話讓骷髏們沉默了,即使查理不是個有被害妄想症的瘋子,他們也不能夠認同這個猜測。
原因很簡單,哪怕查理接下來拿出再怎麼確鑿的證據,沉眠者們也是不會認同的,因為那樣的話,他們最後一絲光芒也將被熄滅。
當然,查理也明白這個現狀,“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朋友們,我是查理·德森,司掌混亂的神,聖黑的信仰之一。”
“我想我看到的東西,極有可能是世界希望我看到的,並且我的誕生、包括所有神明的誕生之本,也僅僅隻是源於秘法。”
羅伯特問道,“那麼假設,這個世界不能失去秘法,那我們又要如何阻止末日的發生?”
“按照你們原本的思路,”查理說道,“讓所有秘法停下來。”
“你看,你又兜了一個圈。”
“兜圈子隻是因為現階段情報的不足,”查理說道,“相信我,我們未來會越發了解世界的真相。”
“那我們就來探討一下最初的問題,”羅伯特似乎自動把“查理是神明”這個問題忽略了,他不打算深入了解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你應該還記得你在進入幻境前,我們曾對你說過的話吧。”
“現在你見到了我們的覺悟和執念,該讓你看看我們的答案了。”
說著,骷髏們將手插進自己的胸膛,掏出了一顆熾熱的,仍在跳動的心髒。
那些心髒上遍布著紫色的條紋,這群身體在時間中腐朽的人,心髒仍在熱烈跳動。
查理在那顆心髒上感受到了極大的覺悟,他問道,“這是什麼?”
“我們將所有魔力藏進了這裏,現在,我們的心髒中正漸漸複蘇另一個人格,但放心,這個過程是極其緩慢的,直到人類的壽命走到結尾,它都不會成功誕生。”
“重要的是,這種辦法能讓魔力與靈魂徹底融入到一起,自那以後,人類們無需再以不斷晉升的方式來維持理智,但作為代價,那些秘法師也再不可能晉升一步了。”
“想要停下一切,必須所有人和怪物都停下這些無謂的消耗,不再輕易使用秘法才行。”
查理的神情滯住了,“可,可怪物呢?”
“怪物……說實話,我們一開始沒考慮這事,”馬鈴薯說道,“怪物們不可控,想要祂們停止秘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們又沒有能力屠光他們,隻能拜托他們乖乖聽你口中那位怪物之神的話了。”
馬鈴薯無奈地聳了下肩,他們沉眠者沉睡數百年,剛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對結論進行深一步研究,末日就開始了,可以說,他們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那好吧,那要怎麼做,才能做到你們口中的效果?”查理指了指那顆心髒。
“尋找辦法很困難,但找到辦法後,做到這些就異常地容易,”馬鈴薯說道,“隻要將全身的魔力釋放出去,然後來一場酣甜的、沒有任何留存意識的深度睡眠就夠了。”
“你也知道的,沒有哪個秘法師會睡得那麼死,即使深度睡眠,他們的腦子裏也會做各種荒誕離奇的夢,其實曆史上也有幾名秘法師意外做到了這一點,但可惜,他們都能將秘法停滯的處境視為益處,他們太崇尚武力了。”剛剛還想撲上來撓花查理的臉的馬鈴薯聳了下肩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