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使了使眼色,那師爺立馬上前道:“大人,按律,藐視主審長官,該笞杖二十,可是,你看她,不但出言不遜,刁鑽頑劣,還全不把本朝律法放在眼裏,問她姓名都不回答,我看這笞杖二十還是太輕了,大人,不如判她罪加一等,從嚴重處,改為脊杖二十。”
脊杖二十!
這姓王的果然心黑手辣,這完全是把她往死裏整。這脊杖二十打下去,她陳青醁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別說二十,就是幾杖下去,被當場打斷脊背也都可能,這刑罰非死即殘,就算背脊沒斷,這五髒六腑也定然會受到重創。
陳青醁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一抬手,大聲說道:“大人,不知這位師爺依照的是本朝哪條律法要斷我脊杖二十?就算要罪加一等,也不過笞杖四十,王大人公正廉明,外麵都知道我和王公子曾有過節,要是今天無故斷我二十脊杖,或是故意加重我的罪名,這要傳出去了,豈不有損大人一世清名。”
“這,這?”那位師爺一下子無言以對,沒想到這人一來就斷了他們的後手。現在整個贇州城都知道這秦家姑爺和王恩不對付,今天要是他王知府手裏稍微判重一點,他就免不了要背上徇私枉法的汙名。
“哼!”王知府看了一眼陳青醁,收回了拿著堂木的手。
那王恩卻一下子就像吃了一坨屎一樣難受,他氣的臉色發黑,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秦家的狀子上告你謀財欺詐,騙財騙婚,你可認罪?”
陳青醁低下頭,半晌才道:“我認。”
“很好,既然這樣,加上剛才藐視主審長官,故意隱瞞姓名籍貫,三罪並罰,本官斷你脊杖一十,即刻行刑!”
“來人,給我打!”
王知府話音一落,旁邊幾個官差立馬就趕去抬長凳了。
王恩嘴角勾起,眼裏透出了一絲狠厲來。這人好容易落到了他的手上,他豈能這麼輕易放過她?他冷哼一聲,心道:王八崽子,早晚叫你死在我的手裏。
他朝師爺又丟了個眼色,沒多久,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就拿了杖木過來。
陳青醁被那些衙役七手八腳摁在那條長凳上,半絲也動不得。
那大漢朝手裏吐了一口唾沫,便高高舉起了那根杖木。
“呔!”那杖木帶著刺耳的風聲劃過半圈後狠狠砸在了陳青醁的背上,隻這一下,砸的陳青醁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咳咳咳咳……”
隨後再重重的一下,陳青醁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現在是四月交夏的時候,身上穿的不多,再加上陳青醁身材清瘦,那背上幾乎都是骨頭。行刑那人手上絲毫沒鬆懈,第三杖狠狠打下來,差點就打斷了她的骨頭。
陳青醁緊緊蹙了蹙眉,那雙燦然生光的眼珠隨即黯淡了下來。
惡人有惡相,那王恩見她這個樣,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不是說身手挺厲害的嗎?怎麼這麼不禁打。”
第44章 心碎(再修)
“嘭!”
重重的一聲後, 行刑那人抬手擦了一把汗。
被壓在長凳上的陳青醁一動不動, 那一股股鮮血從她的嘴裏、鼻子裏慢慢流了出來。
……
“大人, 這人好像不行了。”
王知府站起來探身看了看。
“爹, 這人一向狡詐,咱們不要被她騙了,我看她肯定是裝的。”
王知府又坐了下去, 喝了一聲:“接著打!”
又是狠狠的一杖打下來,陳青醁已是全身癱軟, 四肢一絲都沒動了,那流出來的血順著長凳已經流到了地下。
行刑那人歇了一口氣, 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