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小姐自有安排,到時候,有人替你擔著。而且咱們也並不是出來玩的,有些事你們不該問的就別問。這京城裏人多事雜,你們隻要把小姐護好就是。”
一個護院道:“知道了,秋紜姑娘,不過小姐特意說了,她這些天在那邊住,不用咱們去跟著。”
“……”
“秋紜姑娘你放心,其實咱們去不去都無妨,咱們姑爺身手不凡,而且在這裏地頭也熟,要真是遇到什麼事,姑爺可比我們這些人好使多了。”
“也是,有姑爺護著,倒也好。”
秋紜說完,自己進屋替秦玉甄收拾了一些細軟行李,等他們拿行李走出去以後,秋紜這才暗自歎了口氣。
連州林家和秦家一向親厚,幾個月前,連州林老爺來信,信上說林老夫人自今年年初以來就開始生病臥床不起,老夫人年紀老了,總愛記掛人。大小姐小的時候,林老夫人在身邊帶了她幾年,感情深厚。自接了那封信後,大小姐就夢寐不安。等過天老爺安排好她們一行人趕到連州後,林老夫人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沒過幾天,林老夫人終於撒手人寰歸了西天。大家痛哭傷感,等林家發喪,舉哀祭祀完,又住了一段時間,大小姐這才和林家告辭啟程。
按原來的路程,是要即刻回贇州城的。可那晚大小姐做夢醒來以後,不知道怎麼就觸動了心。第二天一早就執意要來京城。
其實,小姐就是不說,秋紜也知道,小姐其實早想來了。多情自古傷離別,她和姑爺兩個分別了整整三年,小姐卻沒有一刻把姑爺忘記,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隔著山高水遠,但秋紜一直在想:小姐要來這,大約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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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四月,依舊還是盛春時景,天乍暖,春雲映綠,滿城的繁花占盡了春風。
中飯之後,三人搬了竹椅子坐在屋簷下說話,閑聊了一陣後,那徐嫂便要進屋績線。
“秦小姐,你和陳姑娘先聊著,有什麼事,就喊我一聲好了。”
“煩徐嫂費心。”
徐嫂走後,這兒就隻剩了兩人。
“你也累了,先去歇歇吧。”陳青醁道。
秦玉甄確實一身疲乏,剛剛就連飯也沒吃幾口。
“這外頭熱些,你先進屋歇息。”
見秦玉甄依舊坐著沒動,陳青醁又說了一句。
……?
兩人對視,目光糾纏了一會,陳青醁隻好伸出一隻手去,“走吧。”
秦玉甄這才把手給她。
陳青醁掌心貼上了她的手指,輕輕握住,纖指凝玉,陳青醁不由把她的手牽在手心裏,攥緊了點。暖風拂人麵頰,微醉熏人,秦玉甄跟在她身後,眉目踏實安寧。
西屋就在間壁不遠,兩人走了幾步,便進了屋。
屋中兩窗通明,當中那張書桌上擺的幾本書被風一吹,便嘩啦啦翻過了好幾頁。
靠裏邊是一幹幹淨淨的床帳,陳青醁放開她,邊收拾著書籍邊說道:“你去上床歇會。”
等陳青醁放下窗簾子以後,屋裏的光線便稍稍暗了下來。
“你好好睡一覺,等晚點我再叫你醒來。”
陳青醁說著轉過了身,見秦玉甄正床沿邊上坐著。
“那你呢?”
“我在椅子上看會書就行。”
秦玉甄於是沒再說話,她解開腰帶,伸手拔下一支簪子把一頭束起的頭發散了,頃刻間,那一頭柔順的青絲便無聲地覆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