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還是那個人,身上卻早沒了當初那種蠻橫的戾氣, 因為那次逃跑時掉下山崖傷了腦子,秦天望早變成了這瘋瘋傻傻的樣,不但整天蹦蹦跳跳口嘴流涎,就連眼睛不會看人。
“先帶去後麵換身孝衣吧。”陳青醁說完,又問:“平時有誰跟著他?”
天道公正,善惡有報。要不是天性惡劣貪婪,他也不會落到這等下場。
齊管事說道:“回姑爺,有兩個長隨跟著的,現在在門外等著。”
一旁的秦天望開始笑嘻嘻手舞足蹈啊啊啊地亂叫起來。
陳青醁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人多,呆會領堂少爺去靈前磕個頭,然後叫人好生看著別讓他亂跑。”
“知道了,姑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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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事辦完後,秦府安寧了一段時間。因為秦玉甄和陳青醁兩人住在老宅那邊,偌大的秦府如今也冷清了不少。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時光如白馬過隙,春去秋來,又是一年。來年三月份的時候,日長蝴蝶飛,等過了春祭,樹上春梢芽葉肥碩,不過十來天,便是穀雨了,接接連連下了好幾場大雨後,天色才終於放晴。
這天早上秦玉甄醒來的時候,枕邊已經沒有了人。窗外,已隱隱有了紅日。
卉兒抱了幾件衣裳進來。
秦玉甄起床,一邊綰著頭發一邊問:“姑爺呢?”
“哦,早起就有事出去了。”卉兒放好了衣裳過來攏帳子,“姑爺說今兒晌午就不回來陪小姐你吃飯了,晚上,晚上沒說,也不知道回來不回來。”
秦玉甄的目光垂下來斂住了一絲幽怨,“這一天到晚,我也難見著她了。”
卉兒嘟噥道:“可不是,那些人昨天就留姑爺喝了一天的酒,晚上那麼晚回來,今兒又有事出去了。”
秦家的生意多,如今秦老爺子也上了年紀,有很多事情他也不太想費心去操勞,就是陳青醁再不怎麼願意插手秦家生意上的事,她手上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雖然她是盡心盡力了,這邊卻苦了秦大小姐常常獨守空房。
三月十九日,秦家一位世交要大辦壽辰。
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一趟的陳青醁回來時,秦玉甄才剛剛起床。
“唷,姑爺,你今兒不出去啊?”卉兒大驚小怪道:“你這天天早出晚歸的,我還以為你又要深更半夜才回呢。”
“今天正好有空。”陳青醁看向秦玉甄。
也許是嗔怪陳青醁這幾天對她的冷落,秦大小姐坐在妝台前洗臉梳頭,眉梢挑起一絲慵懶,眼睛卻始終沒有看陳青醁一眼。
“卉兒,去,先把這些水倒了。”
“知道了,小姐。”
“玉甄……”
“……”
人家不搭話,陳青醁心裏自然就清楚了:大小姐這是生氣了。她有些無奈,自從開春以後,裏裏外外事情就多不勝數,這些天她早出晚歸,滿腦子思慮,有時連走路都在想那些賬目。一忙起來,也就漸漸疏遠了她。
陳青醁的目光轉到了秦玉甄身上,“我來幫你綰個頭發吧。”
“你去忙你的,這些事,底下丫鬟自會做。”秦玉甄淡淡說道。
這還是生氣呢。
陳青醁隻好軟下聲音,“……我知道這幾天陪你的時間少,也許我不該將那些事情看的太重。以後,除了南門幾間鋪子,其餘的就交給幾個大掌櫃便好,另外那些茶飯東道,我也不去了。從明兒起,我一定早點回來。”
“這可是你說的。”秦大小姐眼波微橫,“在外麵還總喝酒。”
陳青醁老實道:“不會了。”
秦玉甄絳唇一抿,這才滿意。天下的錢財怎麼全賺的完,若是一天天這樣下去,這日子還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