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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動販售機(1 / 3)

深夜的公園裏,涼風微襲。

張子言洗完澡之後,走在回去的路上。那個金頭發的年輕人,看起來像是英國人,不過他的日日文很溜,根本不像是外國人該有的吞吞吐吐的樣子。

但是張子言還是發現了他身上不太對勁的地方,作為元素係能力者,他的元素瞳可以清晰地看出別的能力者身上的能量波動,即使對方並沒有使用異能力。因為那種隻有能力者才會有的精神波動,是藏不住的。

那個人金發外國人進澡堂的時候,張子言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是卻不能評估他的實力,也不知道他的立場。遇上這種什麼都不能確定的對手,走為上計。遠離那些不正常的人,總是對的。

張子言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附近的公園。

公園裏的夜色很深,幾盞間隔開來的路燈,根本不可能將整個公園趙亮,隻能隱約看到一些東西,大部分的視野都被黑暗淹沒。

然後一台自動販售機成功吸引了張子言的注意,畢竟這種東西,在國內他是沒有見過的。而在日本人,這種東西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就已經普及了。

經常能夠在日劇和動漫裏看到這種東西,張子言其實還挺向往這種東西的。

於是張子言懷著好奇的心情,向自動販售機走去。

裏麵的東西倒是讓張子言驚了一下,因為那些東西,其實都還挺普通的。甚至還有熟悉的麵孔。

可口可樂和醒目芬達,這些在國內很常見的汽水,在這裏也是可以看到的,張子言頓時覺得有些感動。

看了看上麵標示的價格之後,張子言在心裏默算著。

170円的東西,換算後人民幣的話,大概是在7塊左右,而這種易拉罐的飲料,在國內是二塊五就能買到的。

日本的物價,果然很貴呢,張子言想著。

但他還是默默地掏出了錢包,裏麵有剛才泡澡的時候,老板給找回來的硬幣,買兩罐飲料當然是綽綽有餘的。

張子言不明為什麼日本人那麼喜歡用硬幣,明明挺容易丟的,硬幣這種東西。

張子言隨手買了兩罐汽水,一罐可樂,一罐芬達。然後他很自然地坐在了長椅上,像一個普通市民的孩子,享受著這座城市帶來的一切,包括手中的那罐汽水。

原來,這就是城市人的感覺嗎?有錢真好呢。張子言想著。漸漸地,他又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文章,裏麵對自動販售機是這樣的描述。

“大概是患有人際交往障礙,才會喜歡自動販賣機。語言這種東西,很無趣。在極端的時候吝嗇到什麼也說不出口。在商店裏也會被“歡迎光臨”和“你需要什麼呢”這種話拍回現實裏。但現實是我不知道我需要什麼。這個世界時常偽裝得過於琳琅,乍一看又可口又鮮美。然而吃過幾次就覺得不對味,又淺薄,除開酸甜苦辣再嚐不出別的感慨來。

自動販賣機其實不是為了緩解障礙者的困惑誕生的吧。但是於我,卻變成了最炫目又疏遠的友人。不會撒謊的直白的家夥,把心中所有與孔雀都擺在櫥窗。因為交流障礙而害怕在異國與人交談,也許這個家夥就是最容易親近的櫥窗。一視同仁又過分明亮。

而旅行中時常有那樣的瞬間,於人群之中幾乎費盡心思也追不上他們的對白。或者失神掉了隊走在無人的地方。或者長途跋涉後停留在高速補給站。心裏從疲憊的世間小心翼翼伸展,又從狹隘的空間走到山長水闊,印象中天空總是蒙著一層青灰色,而販賣機的明亮就像是眼瞼下溫柔的瞳仁,是帶著亮度的純白。

它行溫柔的注目禮,在彼方。

有時我想,是心下還有對世間奇跡的幻想,才會喜歡那些明亮清透的光。賣冰激淩的機器總是漂亮的方塊招牌矩陣排列在眼前。就像浮在機器上的繽紛水果。亮燈在透明玻璃後撐起平亮的圖案,總覺得光暈開來的界麵既生分又妥帖。不帶一點兒冒犯地端正地站在我眼前,像童話裏的皇家侍衛軍。

其實明明不愛這個時間,卻偏偏對這些隱忍的堅持者有所迷戀。

在寂寞的異鄉,它們給我足夠的理由在無人的街角停留,無須對談就能溝通。而四方矩陣總是讓我覺得鎮定,就好像這個世界不存在缺漏和弊端,都那麼光明正大地依跡而行。沒有險惡的作弊,也沒有別有用心的不規矩。記憶中曾經在繁忙的城市提著幾袋子米糧零食辛苦穿行,在肮髒的走道和混亂的鳴笛聲裏擠上電梯,去尋歸處。因為拿捏不準的口音和屬於異鄉的水土氣味甚至不願開口,整個城市的繁忙與疏離往往像是針尖在紮著我心口那塊被憧憬吹起來的氣球。但每當走出電梯,在昏暗的走到看見對麵大廈外規矩排列的陣燈,細細數著沒有哪個落腳點的燈會因為故障黑掉時,卻總發現,對麵那一排光亮,仍那麼規矩而頑強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