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自是不會去落井下石報複她。
劉莘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單調重複著。雖然破戒與魏郇同了床、行了房,但魏老夫人之前讓她抄篆的經書,她仍在虔誠篆抄著,以打發時間。抄經間隙,她會起身到院子花園走走,每日都這般規律刻板。
每日朝食前,劉莘都喜在院裏抽了條,吐露著嫩綠枝葉的葡萄架下做瑜伽,這是她從上一世就堅持的習慣。
今日亦如此,晨光熹微和煦,劉莘做完一套瑜伽後放鬆靜氣冥想。
婢仆們都知曉劉莘這一習慣,往日這時都無人打擾,今日假山後卻隱隱有婢仆閑聊入耳……劉莘眉心微蹙,不欲聽人嚼舌根,起身欲離去之時,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魏侯,什麼武陵郡……
劉莘眼角一跳頓住了腳,婢仆閑聊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夫人家弟劉梓斬殺了魏侯遣使,魏侯怎可咽得下這口氣……現魏侯與劉氏伯侄倆正交鋒於襄庸郡……魏侯拿下武陵指日可待……這一切都瞞著夫人呢……”
……
劉莘頓覺耳鳴目眩,四肢虛浮回到靜春堂,命人將留守護衛魏府的魏雲給叫了來,開門見山問:“魏侯現下何處?與何人交鋒。”
魏雲躊躇了一瞬,便如流答道:“魏侯現下在襄陽郡遇到尚賊先鋒,正焦著於襄陽。”
“尙賊先鋒?何人?”劉莘眸光炯戾,逼問。
魏雲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是我阿弟劉梓,對嗎?”劉莘直接問出口。
魏雲懵,他可什麼都沒說,夫人是何處聽來的消息。
劉莘見狀氣急,起身踹了魏雲一腳便疾步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馬廄,蹬鐙上馬,馬鞭一揚便衝著城外奔馳而去。
魏雲緊隨其後,放出鳴鏑,迅速召集了十餘名精衛,上馬追了劉莘而去。
劉莘所騎紫燕騮,其馳驟如烈風之帆,行隻如影。劉莘馬不停蹄,不進滴水,隻不到一日便達襄庸。
在魏雲的帶領下,劉莘一行人輕而易舉便找到魏軍大營。
時至平旦,更深露重,是暮色最為濃厚之際。魏軍大營門口燃著熊熊火把,東西翼排開,照得營地內外圍橙紅一片。
劉莘一行人遠遠奔襲過來,立即引起了守營士兵注意,守營士兵拉弓滿弦,正欲射箭警告之際,隻見極速奔馳過來的隊伍裏射響一隻鳴鏑,守營士兵知曉這是魏軍鳴鏑,暫緩放箭,卻並未掉以輕心,一直力滿弦弓嚴正以待著,等來人靠近一看,發現竟是魏雲魏將軍及魏夫人等一行人,立馬命人大開營門。
因劉莘沒少在軍士麵前拋頭露麵,是以哪怕低等士軍中也有人識得魏侯夫人,劉莘不費吹灰之力便直抵魏郇大帳。
此時,魏郇方晨起,外出行軍作戰,魏郇一向不需人侍候,事事親力親為,自行穿好鎧甲,準備早操。
隻見一道瑩白身影風風火火撩開帳簾,闖了入帳,魏郇餘光一瞥,拔劍反手便攻了過去,得虧耳聰目明,反應敏捷,及時看清來人收住了手,才未釀及大禍,隻是削落了幾縷劉莘耳邊鬆散青絲。
魏郇收劍入鞘,籲出一口氣,寵溺斥責,“胡鬧,你不在家好生待著,跑來戰事前線做甚。”語未落,便一個傾身將劉莘抱了個滿懷。
出征這幾日不見她,魏郇在碌碌奔忙見,稍有喘熄便滿心滿腦子都是她。現下甫一見她,還以為是幻覺,直至將她擁入懷,聞著熟悉的清蘊玉蘭花香,須臾間思念翻湧而至,乃知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君侯不但要殺我阿弟,還要連我一起了結嗎?”劉莘又累又氣,聲色幾句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