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不提, 魏郇都忘了自己衣不合身這事兒。
劉莘先前也沒注意到。王琪一提,劉莘抬眸隨意瞥了眼魏郇……噗嗤一聲便笑出了聲, 甚麼端莊優雅, 儀靜體嫻全然顧不上, 嬉笑顏開, 明眸皓齒,
因著王琪的衣窄,魏郇舉手投足間特別束縛,不知甚時候許是魏郇動作太大, 左腋下至腰部,王琪的新綢袍被扯開了大大一個口子,露出了內裏白色中單。方才一時情動沒留意到,現一看到,極是有損為君形象。
魏郇自己斜乜了一眼,倒是不怎在意,戰場上再髒再破的衣服他也不是沒穿過,比這更狼狽的樣子也不是沒有過,他一向不在意這些皮相之事。
倒是這副形象能把自己小嬌婦逗得如此開心,也算值了。
魏郇施施然起身,拉起劉莘便往門外走去,門外烏泱泱站的一隊人一個二個臉紅得都跟猴兒屁·股似的,比當事者二人還尷尬。
人群裏除了王琪,馮夔等王氏精衛,還有一老媼。
老媼雖是農家婦,卻也是個性子大方的,倒成了一堆人裏最先退去赧色的。見到魏侯拉著仙女兒出來,倒也不怯,主動拜了拜道:“侯爺好!趙媼家院小,侯爺若不嫌棄,請移步至老婦家,老婦已給侯爺收拾好了屋子,恭候侯爺大駕。”
魏郇客氣頷首,“走吧,前去孟裏長家。”
說罷拉著劉莘便往前走去,孟媼緊忙追上去帶路。
王琪,馮夔等人在後頭也跟了過來。
雖然劉莘後麵沒長眼睛,可王琪炙熱間泛著濃濃醋酸的瞪視眼神,一轉不轉的直瞪著自己前麵親昵執手而行的二人。
劉莘隻覺行若針氈,萬分不自在,後背都快被王琪視線裏的醋酸給腐蝕了,尷尬的縮了縮手。
魏郇發現了劉莘的意圖,攥得更緊,一直上翹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歡愉的心情。他亦同樣感受到來自王琪酸溜溜的視線,與劉莘不同的是,他半星尷尬都無,內心那點小心思就似求偶打鬥鬥贏了的雄雀般,分外得意暢快。
*
孟媼針黹手藝的確出眾,日落前便將馮夔的新衣改成了適合魏郇身量的裳袍,棉麻材質,不甚精貴,卻柔韌舒適。魏郇總算是得以又穿上身合身的衣裳。
劉莘望著麵目一新的魏郇,暗自感慨,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又何嚐不是衣靠人穿?一襲普通棉布衫在魏郇身上穿出來,也是這般霽月如光啊!
見到一拋狼狽,容光煥發的魏郇,王琪又不是滋味了,他到好,胡子刮淨,裳也換新,自己卻仍是一副滄桑堂頹的模樣。
劉莘餘光瞥見王琪不是滋味的撓了撓下巴頦,方才發覺王琪也很……不修邊幅……
劉莘方才初次剃須,剃出了感覺,正是新鮮之際,還想一試身手,再加上自己此番流落至卬裏,也得多虧王琪自己方才被找著,自己還欠著他一個人情,也許可以幫他修麵聊表感激……
嘴巴永遠比大腦快,未及多思,劉莘便對著王琪脫口而出,“你要不要我也幫你修一下麵?”
“要!”
“不行!”
兩句聲音同時響起。一聲驚喜,一聲霸道。
劉莘無奈的瞪了魏郇一眼。
“你的我的婦人,讓恪知找他自己婦人修麵去。”魏郇說這句話的時候就跟被人搶糖的孩童一般,霸道,護“糖”。
想想方才劉莘做自己身上給自己修麵的香·豔場景,魏郇就熱血往下倒灌,溫潤如玉的柔荑撫摸在自己臉上,怎一番美妙可言,他怎可能讓這份香·豔落到王琪那廝那裏。更何況王琪還在覬覦自己的小嬌婦,念念不忘的,他怎可能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