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阻止莫裏亞蒂的陰謀,也應該盡職盡責地幫助他。況且……
想到那天的握手, 瑪麗的臉紅了紅。
那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禮儀表示而已, 偵探無非是對當下的社交準則不屑一顧, 選擇用他和瑪麗同樣認可的方式向她道別。
但這對於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瑪麗來說,卻是非同尋常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大驚小怪,可人類的尊嚴是件很奇怪的存在, 若是沒有,若是瑪麗就是個地道的十九世紀姑娘,沒有就沒有了,她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她不是。
清醒的靈魂是無法糊塗回去的,瑪麗一度擁有獨立的自我和地位,現在她沒有了,自然要想辦法爭回來。可在當下對於一名未婚姑娘來說這是如此艱難,瑪麗動搖了很久,困惑了很久,終於有個人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向她表示,這很尋常,他能明白。
福爾摩斯先生所做的僅僅是正常相待而已,可這對瑪麗來說已經是意義非凡了。
他願意將她視作平等的人,那瑪麗呢……?
“去米爾頓?”
賓利先生可不知道瑪麗懷揣著什麼少女心事,在他心中,自家心愛姑娘的這位妹妹,就是個實打實的假小子,他還當她臉頰上的緋紅是激動的呢。
“倒不是不行,”賓利先生如實說道,“雖然我的主要事務在倫敦,但桑頓先生不日即會返程回到米爾頓,想來招待你一位單身小姐還是沒問題的。”
“不行!”
聽到這話,向來好說話的簡難得強硬了起來。
在倫敦胡鬧也就罷了,至少有她這個大姐看著;要是讓瑪麗獨自一人去了米爾頓,這小丫頭怕不是要翻了天?
“我們已經在倫敦住了很久,”簡柔聲卻極其堅定地說道,“就算要出門、還是遠門。理應先回朗伯恩向父母說明情況。”
好吧。
再怎麼野丫頭,瑪麗還是有數的。
身為一名未婚小姐,她的行蹤理應由父母安排。何況跟著桑頓先生一位紳士前去米爾頓,在北方或許沒什麼,但在南方一準兒要被傳閑話的。
“那先回去吧,”於是瑪麗說,“我也很想念爸爸和莉齊。”
以及,她那打賭贏來的五頂帽子。
倫敦之行短暫且夢幻,這短短的時間內,瑪麗覺得自己獲得的快樂比在朗伯恩的整整十九年都多。
這更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論如何,一旦她有能力獨自生活後,瑪麗一定要想任何辦法,搬到倫敦來。
臨走前她委托加德納夫婦家的女仆向同名的愛爾蘭姑娘瑪麗·摩斯坦小姐捎了一封信,那日在離開貧民窟時瑪麗就同她商量好了,即便回到朗伯恩也會固定同摩斯坦小姐寫信的。
她把摩斯坦小姐親手縫製的棉布衣裙鄭重其事地藏在行李箱最下麵,這是她第一次在倫敦冒險的證明。
三天之後,簡和瑪麗便與加德納夫婦告別,踏上了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