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躲在山坡頂端的樹木之後。夜幕深沉,可掛在幕布之上的月亮卻是無比明晰,映照著整個天空不見星星、大地也一片清明。
這是個適合狙擊的好天氣, 更重要的是明亮的月光拉長了樹木的影子, 使得漆黑的陰影完全掩蓋住了兩個人的身形。
站在背光之處, 反而更不容易被注意到。
隻有兩個人呀。
瑪麗左搖搖右晃晃,見莫蘭上校遲遲沒有出現的意思,便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歇洛克·福爾摩斯。
偵探靠在樹邊, 黑夜籠罩住他的麵孔, 即便離的那麼近也看不分明。但他一刻也不閑著, 不住攥著空空如也的右手。
瑪麗想了想:“你是想抽煙嗎,先生?”
福爾摩斯:“……”
被說中心事的偵探頗為煩躁地吐出口氣:“太引人耳目,現在不適合。”
瑪麗失笑出聲。
這幾天他可是暫住在馬爾堡工廠裏, 以工人的身份混跡其中,歇洛克·福爾摩斯再擁有特權,也不會被允許於工廠抽煙。
白天不行,到了晚上要探案也不行。雖然瑪麗覺得吸煙有害健康,但比起原著中歇洛克·福爾摩斯注射可那個卡因可要好得多。
於是她好心地開啟新的話題,幫助偵探轉移注意力:“你在海外的調查都經曆了什麼,先生?既然莫裏亞蒂教授發現了你,想必一定困難重重吧。”
“一開始並不困難。”
福爾摩斯心領了瑪麗的好意,回答道:“我先去了埃及,他在原材料市場部署的人手並不知道其真實麵目,調查順利的很。”
埃及!
瑪麗雙眼一亮,她也很想去埃及。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瑪麗從小就對神秘的古代文明倍感興趣。可是等到她工作許久,有了積蓄可以出國旅遊後,兩河流域在打仗、埃及也亂糟糟一片。出於安全考慮,旅行的計劃一直被擱置著。
或許在維多利亞年代,有朝一日她能夠成為和狄更斯一樣著名的作家,可以自己花錢去埃及看看。
——雖然這個未來遙不可及,但做夢還是可以的嘛。
“隻是到了法國之後,”他說,“我很快就確認了詹姆斯·莫裏亞蒂其人目前就在法國。正是如此,我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瑪麗心中一驚。¤思¤兔¤在¤線¤閱¤讀¤
“你親眼見到他了嗎,”她迫切地問,“見到莫裏亞蒂教授了嗎?”
福爾摩斯沉吟片刻。
他側了側頭,小半邊冷峻的麵孔轉至月光下,瑪麗讀出了幾分凝重的意味:“我遠遠地瞧見了他。”
“哎?”
“目前的詹姆斯·莫裏亞蒂是索邦大學的客座數學教授,”福爾摩斯解釋,“他的課程備受歡迎,甚至是專門開設了公開講座。我混進了學校禮堂,瞧見了他。”
“什麼樣子?”
“談吐風趣、沉穩得體,”偵探回答,“更重要的是,他的講座確實很有價值,深入淺出、旁征博引,把無比新穎複雜的數學原理講述的通俗易懂,甚至是令我受益匪淺。”
“……”
瑪麗不會錯過歇洛克·福爾摩斯語氣中惺惺相惜的意味。
假設不是錯覺,她還覺得偵探有點興奮和可惜——倘若兩個人不是站在對立麵上的話,一定會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
“聽起來是位紳士。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是試圖攪黃世界市場的人。”瑪麗嘀咕道。
“壞人不會把身份寫在臉上,”福爾摩斯一哂,“正是因為他是一名數學天才,所以全球的經濟形勢在莫裏亞蒂教授眼裏不過是個龐大的數學模型而已。他精於此道,並且樂在其中。”
好吧,倒是有理。
“除了教授之外呢?”
瑪麗又忍不住好奇問道:“既然這位塞巴斯蒂安·莫蘭上校是教授的心腹,他把心腹留在了國內,身邊總不會不帶其他人吧?”
福爾摩斯聞言點了點頭:“他身邊有一位女士。”
女士?
瑪麗茫然地眨了眨眼。
原著中可從來沒說過詹姆斯·莫裏亞蒂身邊有固定的女伴——事實上柯南·道爾爵士花在偵探這位宿命之敵身上的筆墨少之又少。
“那位女士年紀不大,”福爾摩斯說,“看起來像是他的女兒。”
……原著裏倒是也沒說詹姆斯·莫裏亞蒂是位獨身的老紳士。
瑪麗的心免不了緊了緊:超出原著所闡述的部分,算是這個同人小說世界中補充的設定了。這部分線索完全不在瑪麗的掌控之內。
有位年輕姑娘,可能是教授的女兒。
她在心底默默重複了一遍這條線索,牢牢地記了下來。
一切預計之外的變數,必須好好思索。
“我知道了,”瑪麗微微頷首,“巴黎的環境如何?離得那麼近,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巴黎觀光。”
埃及有金字塔,可論文化影響來說,巴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