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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1 / 2)

去找愛德蒙對峙,他供認不諱。

但路德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初來小鎮時,在酒吧同愛德蒙相遇的場景時時在菲利普·路德的腦海中回轉。不知道其為凶手的前提下,他們二人相談甚歡,仿佛有種找到了知己的意味。

接著愛德蒙就下了戰術,他想挑戰偵探,自詡自己的能力和智商淩駕於著名的菲利普·路德之上。

作為一盤隻有二人參與的棋局,每一步都事關勝負,愛德蒙怎麼會如此簡單地將線索透露給自己?路德隱隱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不眠不休、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不住地翻閱著工廠的上工記錄和案件卷宗,那股認真的鑽研勁叫邀請路德來度假的牧師朋友既擔心又高興。

高興的是昔日的菲利普·路德終於放下了對亡妻的過分思念,走了出來;擔心的是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於是身為牧師的朋友不得不出麵阻止他:“如果不讓大腦休息片刻,你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我覺得我摸到了線索。”

路德搖了搖頭:“就在腦海邊沿,隱隱窺見了玄機,卻總是有其他的幹擾遮擋住真相的全部麵貌。”

“難道這還不是真相嗎,”牧師有些困惑,“你找到了所有的受害者,甚至給了愛德蒙一個‘連環殺手’的定義,警局的人都在說你提供的這個詞彙為刑偵增添了一個新的歸類,還有什麼是掩蓋在幹擾之下的?”

“連環殺手……”

菲利普·路德喃喃低語。

這是他對愛德蒙的定義,卻不是愛德蒙對自己的定義。愛德蒙提及自己的行為,用的詞彙是“序列”,說他的殺人行為是“按照某個不變的規則排列起來。”

路德對他話語的理解是,愛德蒙殺人時的動機、手法,和心理狀態是不曾變化的,因此他自己稱之為序列,而路德則定義成了係列。

除了動機、手法和心理狀態之外呢?

序列、係列的區別在於……

他恍然大悟。

“不,不僅僅是連環殺手,”菲利普·路德猛然站了起來,“我想得太深,可愛德蒙並不會想這麼深,他把自己定義成了序列,是因為他根本不懂得心理狀態和動機手法之類的東西,他能掌握的僅僅是表麵上的行為。”

“什麼?”

牧師被他嚇了一跳:“什麼表麵上的行為?”

菲利普·路德一把抓起工廠的上工記錄,又對比了一下幾位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深深吸了口氣。

“他每次行凶時間的間隔是固定的,”路德宣布道,“間隔的數字是按照固定數列計算的。”

說著路德放下記錄。

“不是三名受害者,是四名,數列中間缺了一個數字。”

意識到這點後,路德頗為憤怒地開口:“他在誆我,這是愛德蒙在‘棋局’上給我下的一個圈套。”

——故事到這兒抵達了全故事的最高那個潮。

瑪麗在動筆時就很滿意這樣的結構規劃,時隔這麼久再次讀到這裏時,頓生一種“這些仿佛不是自己創作”的陌生感。

她剛準備翻頁繼續讀下去,頭頂一個聲音打斷了她:“《連環殺手棋局》,沒想到你竟然對推理小說很感興趣。”

瑪麗一怔,抬起頭來,是布萊克伍德爵士。

他對著瑪麗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抬手,手指落在了《海濱雜誌》的紙頁上。得到瑪麗首肯後,爵士才將雜誌拿了起來。

“你也在讀連載嗎,先生?”瑪麗驚訝地開口。

“我很少讀雜誌,但是有朋友推薦我這位菲利普·路德的懸疑小說,”布萊克伍德回答道,“確實不枉推薦,他的故事令人驚豔。”

“……”

一位疑似反派boss的讀者,倒是出乎瑪麗意料。

但是她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隻是隨便讀讀,”她維持著平靜的語氣,“也說不上來什麼好壞。聽你的語氣倒是很喜歡菲利普·路德的這篇連載。”

“朋友等到第二期了才推薦給我,為了讀全連載,我可是特地購置了前幾期雜誌。”

布萊克伍德爵士一笑,他掃了一眼雜誌,禮貌地將其歸還給瑪麗:“這一期刊登著《連環殺手棋局》的結局,我的建議是認真讀,而不是隨便讀,相信即便是女士,也會為菲利普·路德的最終結局的心路曆程而感動不已的。”

那可不是嗎,到了結局自然要讓路德從愛人病逝的悲痛中振作起來了。

瑪麗並沒有在菲利普·路德和妻子的感情上過分著墨,在她看來,撕心裂肺的痛苦完全表達出來反而特別刻意,越是側麵烘托,越顯得沉重難過。

“我會好好讀的。”

她露出一個笑容:“除此之外呢?相信隻是愛情故事的話,並不能撐起你對整個推理的褒獎。”

布萊克伍德爵士收斂的笑意,換上了一副認真的神情。

“除去愛情,《連環殺手棋局》的結尾仍然是整個故事中最為精華的部分,那不僅僅在於了結了一樁案件,宣布偵探對凶手、正義對邪惡的勝利。”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