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伍德嗤笑一聲。
他鬆開瑪麗,對著扶攔後方招了招手。
“既然你推測出來儀式會有祭品,”他說,“那不如猜猜看,祭品是誰?”
伴隨著布萊克伍德的話音落地,一樓囚牢的大門隨之打開,一個淒厲卻格外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群畜生!!放開我!!放開我!”
瑪麗驀然瞪大眼睛。
“道森!”
她失聲喊了出來,直接撲到了護欄旁邊。
被帶著麵具的看守拖進來的,正是愛爾蘭工人中一直帶頭的青年道森。
他聽到瑪麗的聲音一怔,循聲望過去,剛好看見的是看守們從瑪麗背後悄無聲息地出現,牢牢地抓住了她。
“瑪麗小姐!”
道森不住掙紮著,被似人非人,包裹嚴實的看守拖到了囚牢當中血跡斑駁的實驗台上。
“瑪麗小姐,”即便是在這樣的危機情況下,道森還是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擔心,瑪麗小姐,福爾摩斯先生知道你在這兒,他會來救你的!”
一聽到道森提到福爾摩斯,布萊克伍德的臉立刻黑了。
“拿藥物過來,”他當機立斷,“本來想讓你當明日的祭品,不如今天讓你先試試藥。”
“你放開他!”
瑪麗一聽頓時急了,可是她被看守們死死抓著,根本動彈不得。
“你放開他,布萊克伍德,”瑪麗喊道,“拿著無辜的人當試驗品,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瑪麗小姐!”
道森再次揚聲喊道:“你不用擔心,福爾摩斯先生會來的!他一直派我們在暗中保護你,就算我被發現了也沒關係,他本人會來的唔——”⑩⑩
戴著麵具的看守點燃了實驗台邊的煤油燈,即便隔著這麼遠,瑪麗也隱隱嗅到了熟悉的惡臭,是魔鬼腳跟!
他們捧來了一個罐子,瑪麗分明地看到罐子中有和祭壇牆壁上一模一樣的蠕蟲在拚命扭動。那些看守們打開罐子,扼住道森的喉嚨,連蟲帶藥物全部灌了進去。
“不……不!”
瑪麗驚聲尖叫道:“道森!”
看守們立刻退散開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藥水嗆到的道森不住咳嗽,翻身倒在了實驗台之下,瑪麗止不住地大喊:“用兩根手指摳進喉嚨,道森,把東西吐出來!”
然而為時已晚。
匍匐在地的青年仍然喊著瑪麗的名字,明明服下藥物的是他,可是道森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念著讓瑪麗安心,福爾摩斯會來的。
直至他所有的聲音變得模糊沙啞,邏輯通順的語句開始破碎。
青年的軀體在地麵上抽[dòng]起來,仿佛沒有痛覺般自行扭曲蜷縮,道森的喉嚨中發出赫赫聲響,不論瑪麗怎麼呼喊警告都無濟於事。
僅剩的本能使得道森聽從了瑪麗的指使,他把兩根手指伸進了喉嚨裏,這讓瑪麗看到希望,可接下來的畫麵是如此慘不忍睹,失去意識和神智的青年不住摳挖著自己的舌根,直至鮮血淋漓,殷紅的液體順著手背流淌下來,他想吐出蟲子和藥水,可是辦不到。
瑪麗閉上了眼睛。
她實在是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麵,幾乎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響自一層傳來。那些可怕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
布萊克伍德很是失望:“還差一步,丟出去。”
瑪麗這才睜開眼睛,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看不分明:“你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布萊克伍德居高臨下地看了流淚的瑪麗一眼。
“算了,”他吩咐道,“隻剩下一個備用,拉進來等明天直接開始儀式吧。”
一樓囚牢的大門再次打開了。
這次拖進來的人沒有尖叫,沒有反抗,他的聲線中充滿了恐懼:“你,你們要做什麼?我可是布萊克伍德爵士的朋友!”
“所以身為朋友,”布萊克伍德站在二樓朗聲說道,“我有求於你。”
“什、什麼?”
癱軟在地的男人抬起頭來,正是剛來到倫敦不久的威克姆。
作者有話要說: 【維多利亞時代的評論家們認為真正的藝術來自於“男性特征”(*見注)】這段理論敘述來自於十九世紀女性文學批評書籍《閣樓上的瘋女人》
我昨天還覺得不夠惡心,竟然有好多姑娘覺得足夠惡心了_(:3∠)_行吧,考慮到大部分讀者的感受,這段劇情我還是刪一些吧。這章刪了一些屍體和囚牢場景描述,反正無關劇情進展,就是介紹了一下布萊克伍德到底利用魔鬼腳跟研究出了什麼藥物,做了什麼實驗,賽克斯和亨利用的魔鬼腳跟,和老福用的魔鬼腳跟,其實不是同樣的藥。
布萊克伍德說是信阿撒托斯,但他信的是他翻閱資料後得出的答案。儀式一直失敗,就算沒有唯物限定,這足以證明其實這人就沒研究對,連資料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