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厲害。”
瑪麗:“你就不要取笑我啦。”
艾琳:“當真那麼害怕你媽媽?”
瑪麗小聲嘀咕:“你是沒見過她抓狂的模樣。”
“雖然沒見過,”艾琳開口,“但若是你當真這麼畏懼班納特太太的威嚴,根本就不會搬到倫敦來。何況你平日主意那麼多,我就不信你沒有預料到有這一天。”
預料到是預料到了,卻沒想到來的那麼快呀。瑪麗的打算本來是等到收入穩定的之後再向父母坦白一切——經濟基礎是最有力的話語權。當瑪麗能夠輕輕鬆鬆賺回好多個一千英鎊的嫁妝後,就算母親再如何抓狂逼她嫁人,瑪麗哪怕是真的要直接反抗,也多少擁有底氣。
雖說她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夠成為柯南·道爾爵士那樣一年稿費過千的大作家,但現在連案件報酬加稿費一年百餘收入是絕對不夠的。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布萊克伍德突然襲擊,把菲利普·路德的真實身份公開之後徹底打亂了瑪麗的計劃,迫使她不得不提早麵對這一切。
“要我說啊,”艾琳又勸解道,“我覺得不僅是你有主意,福爾摩斯先生也擁有自己的想法。”
“他?”瑪麗訝異。
“當然。”
艾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他若是沒想法,即便是心悅與你也應該保持距離。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協助福爾摩斯先生追查案件,不說別人,現在你身邊的紳士們可是統統知曉這點,再有男士向你獻殷勤總得考慮考慮福爾摩斯的存在。我不信福爾摩斯先生這麼聰明的人,不會想到這點。”
這……
瑪麗覺得歇洛克可能真的沒想過。
不是她質疑偵探的才智,而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在瑪麗心中近乎無所不能,唯一的弱點就是在感情方麵缺了根弦。
或許是瑪麗的表情過於明顯,艾琳再次勾起嘴角。
“好啦,”她說,“你要自尋煩惱,我也不阻攔。我還要去招待其他客人,不打擾你啦。”
艾琳走後,琴房裏隻剩下了瑪麗一個人。
她看著鋼琴的黑白琴鍵,默然不語。
——不得不承認,艾琳有幾句話還是說對了的。
瑪麗已經大概想出了該如何麵對自己的父母,解釋她這幾個月在倫敦的作為:要想騙過班納特太太可太容易了,五個女兒的母親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把自己的寶貝疙瘩統統嫁出去,而布萊克伍德可是實打實和瑪麗求過婚的!她相信隻要道出“有爵位的大壞蛋試圖想用婚姻陷害自己”這樣的話語,有莉迪亞險些被威克姆騙走在先,瑪麗根本不用多做解釋,班納特太太會為自家女兒親自將壞人送上絞刑架而鼓掌叫好的。
但有必要的話,瑪麗還是不想欺騙父母。
隻是……
“唉。”
她再次歎了口氣,闔上眼睛。
怎麼和爸爸媽媽說明福爾摩斯先生的事情呢?想到偵探本人,瑪麗免不了勾了勾嘴角。
原著中的瑪麗·班納特勤奮練琴,試圖用才藝彌補自己姿色的不足,隻是生性古板又熱愛炫耀,常常在社交場合演奏旁人不愛聽的曲子招人厭煩。而穿越過來的瑪麗無意賣弄,但她發現,原著瑪麗還是有些優勢在的。
她張開眼睛,看向自己纖細的手指,隨意地按下琴鍵。
那就是這幅身軀的樂感要比瑪麗穿越之前好得多。
勃拉姆斯第一小提琴奏鳴曲的旋律漸漸浮上心頭,想到那夜悠揚的小提琴樂章,瑪麗的神情緩和下來,所有的煩惱在頃刻間一掃而空。她逐漸地挺直脊梁,另外一隻手也攀到琴鍵之上。
奏鳴曲是由小提琴和鋼琴共同完成的。
瑪麗回想著夜間的小提琴聲和奏鳴曲的曲譜,彈奏起來。
在明亮悠揚的弦樂之下,鋼琴的伴奏猶如鋪墊在婉轉愛意後方的連綿低語,二者交織纏綿,合奏出作曲家對心上人無盡的眷戀和不曾訴說出口的告白。
琴房裏的樂章水一般行進著,補完了那夜鋼琴缺席的遺憾。
溫柔的音符在她的指尖跳躍,瑪麗獨自完成了奏鳴曲的鋼琴部分,等到樂章結束之時她收回雙手,像是有所覺悟般扭過頭。
不知何時,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已然出現在了琴房門口。
他一襲深色外套,雙手插進口袋中,倚靠著門邊,姿態看似隨意,卻是在認真聆聽著。瑪麗結束了演奏,他才抬起頭,淺色的眼睛望向坐在鋼琴前的瑪麗:“你的基本功不錯,瑪麗小姐,但疏於練習。”
瑪麗:“……”
一腔少女心事被當事人撞見,瑪麗還沒來得及臉紅害羞呢,福爾摩斯的一番話就打消了她所有窘迫的念頭。
“我會的,”她哭笑不得地說,“但我不是什麼音樂天才,要想追趕上你的音樂水平可有些困難。”
“音樂天才少之又少,”福爾摩斯認真回應,“但並非隻有天才才能領悟到音樂的真諦,勤奮的音樂家一樣令人敬佩。”
話說的輕鬆!瑪麗在心底腹誹,福爾摩斯是名天底下罕見的天才,說出這話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瑪麗可不是他,辦不到在寫作探案的同時還能拿到個鋼琴家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