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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節(1 / 2)

不得不承認頭兩個故事中,作風幹脆、言語利落的路德探長頗具硬漢風格,是位討人喜歡的角色。他的強勢讓人印象深刻,對普魯托露出的無奈又有些可愛,《連環殺手棋局》和《狂歡之王》兩個故事奠定了讀者對菲利普·路德的信賴——他總是遇到麻煩,但一定會擊敗對手。

然而在麵對格蕾絲女士時,頭幾次的交鋒卻總是路德本人棋差一招,先是讓她跑掉,又是被她擺了一道,直到最後才終於利用格蕾絲的行為漏洞抓住了她。如果說之前的愛德蒙和頭腦簡單的意大利團夥都不是對手的話,格蕾絲女士則可以說是路德實打實的強敵了。

更重要的是,格蕾絲女士詐騙了巨額錢款,將英美兩國的警察和銀行係統戲弄在手,雖然她沒殺人,但也行徑惡劣,哪怕是免去上絞刑架,牢獄之災總是少不了的。

然而她的技法太過高超,連政府和蘇格蘭場都免不了心生佩服。最終美國政府和她達成協議,請她來完善支票的防偽細節,追查其他的詐騙犯,以功抵罪。

也就是說,菲利普·路德不僅沒有擊敗格蕾絲女士,他最後反而成了格蕾絲女士的同行——一定要說的話,被招安的格蕾絲還有公共職務在身,竟然比身為私人偵探的路德更為體麵。

至於故事中偽造支票的細節,這部分有一半是霍爾主編的功勞。瑪麗的生活中不會時常運用支票,這方麵霍爾主編提供了不少幫助。有他的意見和指導,瑪麗相信偽造支票的劇情方麵是不會出錯的。

盡管所有的故事都來自於真人真事,但放在十九世紀末來講述,霍爾主編開始懷疑瑪麗這是有意挑釁公眾,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已經有評論說你以一位未婚小姐的身份寫出菲利普·路德這樣男人中的男人簡直是天賜靈感了,”霍爾主編開玩笑道,“而你又為這位‘男人中的男人’增添了一位女性勁敵,我真想現在就看看那些評論家的反應。”

瑪麗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

“比起評論家,”瑪麗說,“我更在意你的態度,先生,就我看來……你似乎不太喜歡《支票佳人》的故事。”

之前的兩個故事同樣題材大膽,但霍爾主編一直是有一說一,而不像現在一樣還委婉地提一嘴他有問題。越是委婉,越是證明霍爾主編有不同的意見。

瑪麗的敏銳換來了霍爾主編禮貌的笑容。

“我並非不喜歡,”他說,“但一定要把菲利普·路德的三個故事放在一起相比,我還是更喜歡《狂歡之王》。”

這個瑪麗倒是不意外,主編先生早就說過了。

“但在我看來,”主編先生解釋道,“《狂歡之王》和《支票佳人》兩個故事是有相似之處的,兩個故事比起你的處女作來說都較為明亮,不涉及殺人案件,沒有同惡魔對峙,省略了推理部分,即使同樣有現實因素包含其中,卻不是那麼直接。”

瑪麗點了點頭。

“而作為一名偵探的故事,”霍爾主編繼續說,“《狂歡之王》和《支票佳人》的故事精彩離奇,也同樣與現實相關,可其中的懸疑因素卻大大減弱。若說《狂歡之王》中尚且因為普魯托的故弄玄虛存在著懸念的話,那《支票佳人》,若是拋去角色的大膽作為和詳細刻畫,則是徹頭徹尾的樸實查案了。”

“所以?”瑪麗問道。

“所以,”霍爾主編繼續解釋,“如果可以,瑪麗小姐,我建議你下一篇故事最好選取懸疑氛圍更重的素材。雖說警察們實際斷案時,比起福爾摩斯先生那樣神乎其神的推理,更像是菲利普·路德在《支票佳人》的來回奔波。但哥特小說之所以那麼受歡迎是有理由的,讀者們喜歡看到驚奇又充滿懸念的故事。菲利普·路德的故事不側重解謎,要是寫的好,固然可以開創嶄新的流派,但我認為你有兼顧雙方的能力——若你是一位不在乎讀者的作者,我決計不會說這些。但我相信,當時你選擇創作《狂歡之王》,一定是有野心在內的。”

瑪麗並不否認這點。

她同時也很感謝於霍爾主編如此高看自己。說了這麼多,主編的意圖很簡單:選擇新奇大膽的故事和素材固然有價值,但也不要為了求新求奇而走偏了。如果有能力,最好還是兼顧雙方。

特別是瑪麗的故事中推理元素並非無懈可擊,《連環殺手棋局》中的漏洞而是遭到過歇洛克·福爾摩斯親自批評的。

之所以創作《狂歡之王》,除了有“蹭熱點”的考慮之外,還有一些揚長避短的意思。

但缺點若是不改正,就永遠是缺點了。

怎麼改正呢?自然是去挑戰它。

況且現在瑪麗多少也參與了兩起案件的追蹤調查了,不說別的,探案經驗與之前空手創作《連環殺手棋局》的自己已然截然不同。多少也應該再次試試看了吧。

於是瑪麗虛心接受了霍爾主編的建議,她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霍爾主編見她依然認真,而不是隨口應付,滿意地放下手中的文稿:“不過,我的個人觀點並不會影響你的作品質量,小姐。《支票佳人》拖後一個月完稿是值得的。不說其他,單是其中偽造支票的部分,就足夠引起銀行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