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這段日子裏班納特家的四姑娘研究打字機上了癮,一邊背誦瑪麗教導的鍵位指法,一邊趁著瑪麗不用打字機時認真鑽研,有事情可以投入進去,自然就沒時間沉浸在悲傷當中了。這也叫凱瑟琳格外迅速地走出了失戀之情,接受了華生和摩斯坦小姐即將成婚的事實。
用凱瑟琳當時的原話來說:“我欣賞的男士和我欣賞的女士成為夫妻,這明明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能想清楚最好不過了。瑪麗同凱瑟琳相視一笑,然後轉頭看向摩斯坦小姐:“你準備好了嗎?”
摩斯坦小姐深深地吸了口氣:“好了,咱們走——”
“摩斯坦小姐!”
她話說了一半,弗雷德和斯克魯奇才剛剛抵達教堂。
俊朗的青年麵露愧疚,而由克萊切特攙扶著的斯克魯奇,則一改她們記憶中的刻薄陰沉,臉上同樣掛著和善的笑容。
那日瑪麗的“惡作劇”果然有用。據說聖誕節的第二天,斯克魯奇從睡夢中醒來,既沒有接著辱罵弗雷德,也沒有斥責克萊切特服侍的不好。他坐在床上,沉思了許久許久,再出門時就像是變了個人,不僅原諒了弗雷德的自作主張,更是痛改前非,變成了一位隨和寬容的老人,不再苛責自己的親人下屬。
“實在是抱歉,”弗雷德連連道歉,“這兩天天氣不好,我的舅舅有膝蓋痛的老毛病,發作起來極其嚴重,今日遲到了。”
“沒關係。”
摩斯坦搖了搖頭:“約翰也有後遺症,你沒事吧,斯克魯奇先生?”
斯克魯奇:“能參加你的婚禮,自然是沒事。”
弗雷德露出他標誌性的燦爛笑容:“我說讓他在家躺著,我來參加婚禮,我舅舅還特別不高興呢。恭喜你,摩斯坦小姐。”
斯克魯奇看到自己的外甥由衷祝福,故意向往日一樣板起臉來,但他眼底的笑意還是出賣了自己:“還恭喜?我原本想著,摩斯坦小姐這麼好的姑娘,自然是當家人最合適,還不是你沒出息。”
“我本來確實想的!”
弗雷德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但是在華生醫生當眾下跪求婚時,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你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況,我的舅舅。華生醫生和摩斯坦小姐同樣深情款款,兩個人那麼相愛,我哪裏忍心去當那個第三者?”
瑪麗:“……”原來你還真想啊——等等。
潛伏在瑪麗心底很久的紅娘衝動又冒了出來:凱瑟琳的擇偶標準是善良、堅定且正直的紳士,當然了,還得長得不錯。
而現在,站在她們麵前的弗雷德,不就剛好符合這個標注嗎?!
瑪麗立刻來了精神,笑吟吟道:“先進去再說吧,先生。對了,這是我的兩位妹妹,莉迪亞和凱瑟琳,凱瑟琳,這位是之前把寶藏丟進泰晤士河的弗雷德先生。”
聽到這話,兩個班納特家的姊妹齊齊驚呼一聲。
可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丟掉百萬英鎊的。凱瑟琳驚訝的瞪大眼:“竟然是你,先生。”
就是要的這個效果!
瑪麗也不急著繼續,反而見好就收,請凱瑟琳和莉迪亞帶著弗雷德他們先走進教堂。
等到賓客陸陸續續到齊,瑪麗再次看向摩斯坦小姐。
四目相對,她給了摩斯坦小姐一個大大的擁抱,由衷說道:“祝福你,瑪麗。”
因為兩個人名字相同,避免誤會,瑪麗在日常生活中依然稱呼新娘姓氏,很少直呼名字。在這樣的場合,紅發的愛爾蘭姑娘美得不可方物,她揚起一個動人的笑容,同樣抱了抱瑪麗:“謝謝你……瑪麗。”
婚禮十分順利。
除了華生醫生幸福的仿佛身處夢境中之外,既沒有之前揶揄的搶婚環節,也沒有出現任何小失誤,當華生將戒指戴到摩斯坦小姐手上,一對兒新人在牧師的祝福下相互親吻時,瑪麗隻覺得長舒口氣。
經曆了這麼多,有開心的事情,也有極其悲痛的事情,但好歹結局是好的。
朋友能獲得幸福就好,瑪麗放下心來。當然她也沒忘記原著中華生是因為什麼又搬回了貝克街,但現在他和摩斯坦小姐還在教堂呢,瑪麗可不願意想這些事情。
等到婚禮結束,眾人離開,沒過多少天,瑪麗就收到了艾琳的回信。
來自巴黎的信件漂洋過海,終於抵達瑪麗的手中。艾琳·艾德勒女士的字跡如她本人般溫柔,她給出了瑪麗肯定的答案。
“我最近聽說,格雷古瓦先生在北方的礦場發生了大罷工,”她寫道,“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莫裏亞蒂教授仍在巴黎,我無法深入打聽。這和你說的事情有關嗎?”
這就夠了。
瑪麗拿著這封信親自去了一趟貝克街,沒了華生之後,歇洛克·福爾摩斯幹脆將自己的大部分行當都搬出了臥室,堆在客廳裏,她到來的時候,福爾摩斯依然在忙活著自己的化學實驗。
直到瑪麗把信件給他,福爾摩斯閱讀完畢後,偵探才從實驗台前站了起來。
“這很有用,”他說,“盡管現在尚不明確,可到了巴黎,很有可能是一條至為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