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一掃,什麼伊馬替尼,達沙替尼這些名字。
本身就是學醫的,光是這些藥物的名字聽起來,凡霖秋就知道不是治療什麼感冒發燒的了,說是治療脊椎病的,更是胡扯。
霖秋越想越不對勁,但現在當務之急是讓薛會先吃藥。
她快步到客廳去接溫水,再快速折返至薛會床邊,將薛會扶起身靠在床頭,凡霖秋再將藥和水遞到她手裏。
薛會看了凡霖秋一眼,發現霖秋的神情充滿憂色。
女兒如此聰明,薛會自知這病情是瞞不住了,打算將這藥吃了再告訴她。
薛會將藥片握在手裏,先是將藥放到嘴裏,喝了口水仰起頭試圖將藥吞到喉嚨裏去。
僅僅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
卻讓薛會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整顆頭沉甸甸的快要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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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倪掛掉電話,將窗簾重新關上。
她見時間已經不早了,覺得還是不要熬夜才好。
於是到衛生間洗漱,刷牙期間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明天凡霖秋帶著薛會去醫院全身檢查,薛會一定會拒絕。而凡霖秋一定會執意要去。
最終薛會應該會將自己的病情告訴她。
林倪是這麼打算的。
並且她覺得今日尤其的疲憊,準備衝個澡再睡覺。
於是她在衛生間又待了挺久的時間。
再到房間裏時林倪已經是滿身疲憊,巴不得立馬挨到枕頭就睡覺。
臨睡前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這一看不要緊。
屏幕上竟然顯示了幾十個未接電話。
林倪一瞬間睡意全無,整個人慌張到極點,手指有些顫唞的點開記錄。
果不其然。
全是凡霖秋打的。
林倪二話不說翻身下床,與此同時回撥電話給凡霖秋。
不過隻是響了一聲,對方立馬秒接。
林倪先前就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凡霖秋的號啕大哭時,她還是慌了心神,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但林倪不希望是最壞最壞的那個結果。
一邊同凡霖秋打電話,林倪一邊準備出門。
隻聽凡霖秋抽噎道:“學姐,我媽,我媽媽剛剛她流了好多好多鼻血。剛開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然後我立馬打急救電話。她的血像是止不住的水一樣,一直不停的流,就在急救車到家裏這段時間,床上,被單上,地上都……都是紅色的血。”
“現在呢?”
像是控製不住的閥門,霖秋的眼淚嘩啦啦的一直滑落。
她抽噎著,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說話的內容能夠清晰一些:“現在在急救中,我,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麼感冒,脊椎病,她的用藥我剛剛看到了,是治療慢性骨髓白血病的藥。”
凡霖秋說到這裏,情緒再度崩潰,說話的聲調中充滿了無限的痛苦和慌張。
林倪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不過真正聽到凡霖秋哭泣得這麼厲害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裏難受得不行。
距離在此刻顯得無比難捱,想要擁抱她,給她安慰,但又無法。
林倪都能想象此時此刻的凡霖秋,獨自一人待在醫院,坐在藍色椅子上。
在這個冬日的深夜,僅有十六歲的她要麵臨的是與七年前那場地震相似的場景。
都是至親陷入危難,可能在幾個小時之內,那些最親近的人就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林倪想到這兒,心頭驀然一疼,對於凡霖秋,她好像具有十分強烈的同理心,能夠實實在在感受到她正在遭遇的。
“對不起,剛才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及時接到你的電話,不過你很棒,至少這一切都處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