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恭恭敬敬的給朱有貴行禮,“求裏正為我做主!”
“沒問題!我現在就著人寫狀子,咱們一起去縣裏衙門!”朱有貴一口答應了。
“不不。”
林強除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所有人的眼神都跟利劍似的,恨不得要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
林河一看自己老爹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慌了神。林老太、王氏更是指望不上。
這時候,隻有他還能動動腦子。
林河飛速的下了決定,“瞧小妹說的什麼話啊?不想嫁就不嫁了,怎麼還編排起長輩的不是了?”
“哎?咋回事啊?說好的今兒接親,咋你們家還反悔了?”孫桶聽出風向不對,立即不依了。
“既然我這妹子死活不肯嫁,結親又不是結仇,那隻能退親了,我們把彩禮錢退還,你們劉家把庚帖也還回來吧。”
一聽要退彩禮錢,林強眼底閃過一絲掙紮,剛要開口。
林河連忙湊到他耳邊。
“爹你可要想清楚,別為了這區區五兩銀子,真逼的傻子把你告了。若你獲了罪,大哥這麼多年寒窗苦讀可就白費了。”
家身不清白者,不能參加科舉。
這一下立即戳中了林強的要害。
家裏變成這樣,田產沒了,林福的進項也沒了,還得罪了裏正,背上了二兩銀子的賦稅。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林田。
明年秋天,林田就要下場,考取童生資格。
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
林強心裏的天秤一下倒了。
林強正猶豫間,孫桶卻還是嚷嚷起來了。
他第一眼瞧見林軒久,就心癢的不得了,一直盤算著,等今後她進了門,要想個法子把她弄上手。
可若是這丫頭壓根不進劉家,他就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為了自己的豔福,他怎麼都要爭取一下的。
“婚姻不是兒戲!怎麼說退就退?這事沒有家裏老爺做主點頭,我是不敢應的。我今天接的任務就是迎新娘子進門!”
他對一眾相鄰拱手,“我就是個給人辦差的,也請諸位不要為難我。”
朱有貴說,“這婚事內的隱情不明朗,阿九就不能嫁!”
“哎呦呦,那裏正您這是鐵了心的要攔著了?”孫桶沉下臉,吆喝接親隊的兄弟,“聽到沒?要見縣令呢!大柱子,快去,給縣老爺報個信兒,說清楚咱家的事兒。不就是報官嘛,憑我們劉家跟縣令的關係,還怕了你們不成?”
朱有貴心一沉,聽這意思,劉家與縣令相熟?
果然聽到孫桶接著說,“我勸你這老東西別管閑事,劉家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們家老爺前幾日還受邀去了縣令府做客,他們那關係,親如兄弟啊!”
林福拉著林軒久不撒手。
孫桶冷笑著威脅,“林姑娘,我勸你識點趣,別非得逼咱們找官老爺出麵,到時候,你家阻攔結親可是要打板子的。”
林福一步不退,挨板子也要護著閨女。
林軒久心一直沉下去。
民不與官鬥。
現在不是林強是否願意退婚,而是劉家鐵了心要強娶阿九。
劉家還與縣令有淵源,那事情就難辦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清水村,一路向著林家駛來。
林強大喜,又來了精神。原以為嫁阿九已經沒希望了,誰知劉家這般給力,還跟縣令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