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心裏那個糟心啊。
果然變成了她最擔心的那種情況。
拓拔於寒,婢女稱呼他為小王子,這裏是城主府。
眾多線索串連一下,這位拓拔於寒應該就是大同可汗的小兒子,同時也是淮寧城的城主。
林軒久東躲西藏,盡量隱匿行蹤,最終還是害的謝東湘落入敵國手中了啊!
她完全想不通自己哪兒漏了痕跡。
回到謝東湘身邊,看著他昏睡不醒的蒼白側顏,林軒久幾乎要被內疚吞沒。
若是謝東湘醒來,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被俘虜,會不會勃然大怒,會不會恨死她?
林軒久痛苦的將臉埋進了手裏。
該怎麼辦?
索性身份暴露,拓拔於寒也把遮羞布撕了,林軒久也就懶得再掩飾什麼了。
婢女請她回隔壁休息,她拒絕了,直接搬了床被褥,在謝東湘床榻前的地板上打地鋪。
睡的半夢半醒間,她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陡然驚醒。
“東湘?”
“……嗯。”
回應沙啞的厲害,林軒久像彈簧一樣跳起來,直撲上床,摸到謝東湘的麵頰,又翻找他的手腕,給他號脈。
“東湘,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她幾乎喜極而泣。
“阿九,別哭。”
謝東湘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虛弱的再沒有力氣開口。
感受著謝東湘均勻有力的脈搏,林軒久心中徹底安定下來。
她隨手抹了一把臉,擦掉滿臉的水漬。
“東湘,你昏迷四天多了。先別說話,我給你倒點水喝。”
屋子外間有紅泥爐,晚上也不熄炭,林軒久拿起爐子上溫著的銅壺,倒了一杯水出來。
她先用胳膊內側試了下水溫,差點給燙出泡來,連忙抱著吹了半天,才喂到謝東湘嘴邊。
“要慢慢喝。”
謝東湘嘴唇幹裂,應該是很渴了的,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去喝水,而是看了眼林軒久試水溫的手腕,還好隻是燙紅了一點。
“冒失,別這樣了。”
林軒久把水杯往他唇邊送了點,“知道啦。”
長時間幹渴缺水的人,不能立即大量飲水,林軒久喂了他兩口就停下。
“東湘,你先聽我說。我們現在在大同境內,船出事之後,我們躲在了浴桶裏,又在河道裏漂了一整天,才靠岸。
我本來帶你躲避在一家農戶家中,後來你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我隻能冒險去城裏買藥。不知道哪裏露了痕跡,就被淮寧城的城主給發現了。
現在這裏就是城主府。”
林軒久盡量精簡的把這幾日的經曆道來,一口氣說完,垂頭喪氣的等待謝東湘的發落,不知道自己會迎來怎麼樣暴怒的責備。
左右是她無用,挨罵也是應該的。
“淮寧城?”
“嗯。”
“沒事。”
林軒久,“……?”
她小心翼翼的問,“沒事?就是什麼都不用管的意思嘛?”
“嗯。”
謝東湘還真就重新閉上眼睛了。
好像確實準備什麼都不管的樣子。
後半夜謝東湘又驚醒了幾次,林軒久一直守著他,每次都給他喂一點水。
謝東湘重新恢複意識,這就好辦多了,林軒久心也跟著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