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久心中嘖嘖稱奇,看不出來陳嘉思這麼“男人”,招惹了一個曲雲蘿不算,還搞大了鍾氏貼身丫鬟的肚子。
她走了沒兩步,鍾氏也跟了出來。
林軒久有點意外,“二少夫人,你不用去管嗎?”
“管什麼?”鍾氏反問。
林軒久,“……”
說她是心大呢,還是寬容呢?
丈夫出軌到如此一言難盡,鍾氏怎麼還淡定的跟沒事兒人一樣。
鍾氏淡淡道,“在這個家裏,我沒有什麼話語權,有什麼資格去管呢?”
原本還能收拾一頓那個背叛了她的婢子。
可誰想到,這婢女也是個有本事的,硬是靠著爭氣的肚子,逃過一劫。
“那你就……呃,這樣忍了?”
林軒久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情況,她開口隻能是勸分。
天底下又不是沒男人了,鍾氏何必非得在陳嘉思一棵樹上吊死。
如果是換她,她肯定是忍不了的。
鍾氏聞言淡淡的冷笑,視線放空,望進了虛空裏。
“我的丈夫給我下藥,企圖讓別的男人來玷汙我;
還沾花惹草,到處招惹女人;
就連我的貼身婢女都染指,是個十足的混蛋。”
她說,“可是不忍又怎麼辦?
挪了窩給那些個小賤人享福嗎?
還是讓我的孩子受盡後娘的欺辱?
亦或者讓我的女兒跟我回娘家,變成被人指指點點沒有爹的雜種?”
林軒久啞口無言。
鍾氏笑的淒涼,看著林軒久,“有時候,我真羨慕林姑娘你啊。有一手醫術,憑自己本事吃飯,不用靠男人也能活的很好。
不像我。
我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得到盡頭。”
之後到宴會結束,林軒久一直非常沉默。
坐上了回程的馬車,聽明花彙報曲府跟總兵府就娶納的扯皮事,林軒久還是有些意興闌珊,看著窗外,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等回過神來,明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敘述了。
“抱歉,我剛沒聽清,你說到哪兒了?”林軒久不好意思的問。
“說到曲府答應讓曲雲蘿做妾了。”
“哦。”林軒久淡淡的應了,不太意外。
被那麼多人撞破了醜事,曲雲蘿很難再找到更好的官宦人家了。
小有家產的尋常地主富戶倒是肯娶,可曲雲蘿也不會願意嫁。
所以隻能給陳嘉思當妾。
曲雲蘿肯定心有不甘,今後總兵府不會有多和樂,至少鍾氏肯定沒安穩日子過了。
但是明榮公主跟陳夫人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任由家身幹淨的又乖巧懂事的鍾氏被欺負。
便是拿曲府沒轍,難道還收拾不了嫁進門的曲雲蘿嘛?
陳嘉思那個男人吧,自私又懦弱,隻會朝自己的女人動手耍威風,曲雲蘿找這麼個人托付終身,本身就是個悲劇。
如果說報複的話,從曲雲蘿自食其果,反被撞破醜事時,就已經足夠了。
之後她活成什麼樣子,還會有哪些苦頭,林軒久懶得去關心。
維持恨意也是個挺費心思的事,有那個功夫,林軒久寧願想點自己的事兒。
她得琢磨著弟子們的學業,還要考慮課程安排問題,也不知道謝東湘給她招來的徒弟們都什麼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