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湘也不裝傻了,同樣直言道,“王爺若隻是想要個血脈後代充門麵,不在乎這人是阿九還是阿七。
那就恕晚輩無禮,不能答應您的要求了。
王爺不在乎阿九這個人,我永寧侯府卻是會好好珍惜的。”
“誰說我不在乎了?”
被這般直白的說,不吝於打臉,宋毓朗頓時很不悅。
他的親兒子、親孫女,他還能虧待了不成?
“依晚輩拙見,此時讓阿九父女認祖歸宗不妥當。”
“怎麼不妥當了,怕奪嫡之爭?
我又不站隊,隻遵從聖上的旨意,哪個敢拉我下水?”
“不隻如此。
阿九與宋陸勝曾有些齷齪,不知王爺是否知曉?”
“你是擔心宋陸殷?”平昌王冷笑起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跟清平帝倒有幾分相像。
他沉聲道,“我認可時候,宋陸殷才是平昌王府的世子。
我不認他的時候,他就什麼都不是。”
宋毓朗能坐到現在的高位,並不是好糊弄的人,相反他謹慎又精明。
即便因為獨子遺失,平昌王後繼無人,迫於宗族壓力,將宋陸殷過繼了來。
可他仍在世時,這個王府總歸還是他在做主。
謝東湘感覺到了宋毓朗的決心,知道他對認回林軒久是勢在必行。
隻是他未免有些自負,太小看宅院裏的陰私了。
林福一家子去了平昌王府,隻怕不會那麼安生。
謝東湘可舍不得他的小丫頭受丁點的委屈。
他說道,“林福就罷了,畢竟是男子,在外頭多看著些,倒也無礙。
可阿九她是未出閣的女子,京中貴女一個都不熟悉,也無人脈關係。
回到了王府,王爺能保證他不會遭人算計排擠嗎。”
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拒絕,宋毓朗又不算多麼好脾氣的性子,當即怒道。
“那你要如何?
不想讓阿九當我王府的嫡孫女,難道要繼續留在你身邊,沒名沒份的給你糟蹋嗎?
謝東湘,我肯好聲好氣的坐在這裏跟你商量,是因為看重林福還有阿九那孩子。
切莫當我好相與!”
林軒久本就是宋毓朗血脈,他要認回去,於情於理,謝東湘都不能阻攔。
宋毓朗原想著林福一家子跟謝東湘關係近,為了自己孩子,也不要跟永寧候府鬧的太僵,這才拉著老臉登門。
誰知道給謝東湘一陣說教,可不就怒火中燒,氣的要死。
“王爺息怒,東湘隻是太擔心我,並不是刻意阻攔。”林軒久聽聞他們談崩了,終於是忍不住現身。
聽著脆生生的女音,宋毓朗露出了一瞬間的詫異,抬眼瞧過來。
款款走進來的少女,有副好模樣,皮膚晶瑩潔白,眼眸寶光璀璨,一頭秀發烏黑秀麗。
隻可惜身上穿的卻是件半舊的暗色襖子,而且還不合身,也不知道穿的是誰的舊衣,讓她的姿容失色不少。
這個應該是他嫡孫女的少女,既不像他,也不想他的老妻。
模樣柔柔弱弱的,看起來似乎很沒主見,怪不得被永寧侯府拿捏的死死的。
宋毓朗壓抑著的怒意,陡然爆發,“謝東湘,若這便是你的‘好意’,那還是讓林福父女跟我回平昌王府,至少我府上不會在生活用度上做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