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渾身巨震,心虛的移開眼,“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聲音十分的沒底氣。
趙太醫簡直痛心疾首,為有這麼個敗類同行感到羞恥。
“左丘,你學醫三十年,都學了些什麼?
身為醫者,你沒有大慈惻隱之心!就連身為人的廉恥心都沒有了嗎?
你這樣的人妄為醫者,老朽羞於與你同伍!”
左丘低著頭,不吭聲,不反駁。
任由衙役將他拖了下去。
左丘這裏沒有入手點,沈遇把注意力重新改到鄧自珍身上。
“左丘住在你名下的宅子,不知道鄧自珍你又如何解釋?”
鄧自珍抖了抖,額頭滲出的大滴大滴的冷汗。
他怎麼好解釋,這是他答應合作的報酬。
若是說了,這不就變相的招認了嘛。
可是不這麼說,又能怎麼解釋?
說來說去,左丘都跟他脫不了關係的。
眼瞅著沈遇越來越不耐,鄧自珍隻得把心一橫道,“這、這……一定是左丘陷害我的!”
“哦?他陷害你什麼?”沈遇問。
“他想把時疫的罪名也牽到我頭上啊,其實我真的完全不認得這人,誰知道他會躲在我的宅子裏。”鄧自珍裝模作樣的摸了把臉,好似有無盡的委屈。
謝東湘突然說道,“哦,抱歉沈巡撫。
應該是我的屬下疏忽了。
抓到左丘的地方,那個奉常縣靠山臨水的宅子,不是鄧縣令名下的,是我弄錯了。”
“胡說,這怎麼可能?那宅子是我看著過戶的。”鄧自珍下意識的反駁。
說完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那宅子的屋契是捏在他手裏的,說好的奉常縣,他知道那宅子,就算沒去過,也知道什麼樣兒的。
得知左丘就躲在那宅子裏,說真的鄧自珍一點都不意外,反而有種原來坑在這兒等著害他呢的感覺。
鄧自珍驚慌的看向沈遇,“不是的,大人,我意思是……”
謝東湘憐憫的看著他,猶如在看一個小醜,“你以為我在故意套你話嗎?
不是的。
那宅子確實不是你的,我的人去奉常縣查過備案的戶籍,沒過過到你的名下。
還有給你的那些銀票,你也大可以去查查,都是空號,不能在銀號裏兌銀子的。”
說白了,孫家原就是準備讓鄧自珍頂缸當替死鬼。
隻要餘宛縣的疫情爆發開,鄧自珍無論如何都死定了,自然沒必要花這種無用的錢。
那了空頭的銀票,跟假的房契,糊弄了他一把算完。
左右疫情時期,鄧自珍沒法子離開縣裏去外頭驗證。
鄧自珍顯然也轉瞬領悟到了這一點,瞪著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隻覺得渾身被寒冷包圍,完全上不來氣。
謝東湘在他心頭戳下了最後一刀。
“還有你的小兒子。
他們給你的承諾,是讓你的兒子上國子監吧。
我從泠州城的乞丐堆裏找到了他,他左眼下頭有個拇指大的胎記對不對?”
還算孫休明做事沒做絕,領了人家兒子,沒下死手,隻是丟乞丐窩裏拉倒。
可這對鄧自珍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鄧自珍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腳一軟,直接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