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謝東湘攻擊的命令,誰都不敢動。
隻見謝東湘一人一騎,奔上了翠山縣的村口。
那裏空寂的道路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是先頭的“大同騎兵們”!
隻是此時此刻,他們摘掉了大同的頭盔,撕掉了外頭大同的服飾,露出了內裏謝家府兵的製服。
謝東湘孤身上前,進入了這支人馬中間,隻見謝家府兵向外散開,露出了其中被保護著的馬車。
即便隔了很遠,依舊可以看到,從馬車裏出來,被謝東湘緊緊抱在懷中的,乃是一名玲瓏的女子。
謝東湘便這樣親自牽著他的妻,清河的醜醫,大鄴的英雄,一步步回到了包圍他們的大鄴軍隊之中。
陳輕麓瞪大了眼睛,很久才驚愕的叫出聲,“樂安郡主?!”
王正山一直緊緊捏著拳頭,眼球瘋狂轉動,猶豫不決。
聽到這一身驚呼聲,就好似被抽掉了骨頭,全身瞬間軟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這次任務失敗了,徹底被他辦砸了。
他中了謝東湘的圈套,眼下絕無可能再下令攻擊。
但凡他敢開口,第一個被殺的,隻能是自己。
不出王正山的預料,在陳輕麓叫出了林軒久的身份後,大鄴軍士再度爆發了新一輪的歡呼。
“是謝家軍,不是敵人!”
“那是醜醫,是謝副將的妻子。”
能不打仗,定然是不用打最好。
即便是謝東湘,也不敢保證,每次都能打勝仗,更不能保證,次次都能平安無恙的回來。
相比較謝家軍為何以敵人的身份歸來,顯然敵人是謝家軍這點更加值得他們開心。
軍士的快樂是簡單的。
複雜的,是那些主控戰局的的高階將軍們。
利益的分配,向來隻是有那些少數的人,偏偏這些少數人,才能決定大部分人的生死跟命運。
林軒久在草原奔波數月,所庇護的是大多數人,是為了清河洲的太平。
而想要她的命的,是少數那些被動了蛋糕的人。
可少數終究是少數,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再多的說辭汙蔑,都比不過親眼所見,更比不過百姓的民心所向。
林軒久歸來了,以絕對高調王者的身份,在清河洲數千上萬的軍士麵前,堂堂正正的回來了。
林軒久在謝東湘的陪同下,當眾宣讀了大同書寫的二十年和平文書。
這是由拓跋朔親自書寫,並且蓋上了屬於大同可汗的印章,代表的是國家層麵的協議。
這份文書裏,不但代筆著和平,另外還有三十多年前失掉的淮遠懷峰兩城的歸還意向。
這兩座在大同役使下的城池,終於能夠重新回歸大鄴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榮耀,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數千的軍士歡呼聲,幾乎掀破了天空。
林軒久不再單純是醜醫,她還有有著無上影響力的樂安郡主。
她不是敵人。
她是大鄴的英雄!
林軒久在無盡的歡呼聲中,扭過頭,目光一一掃過那些神色各異的高階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