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骨,她尖銳,她瘋狂,她厭世,她對一切沒有興趣,除了權利。
若這樣的姝兒衝撞了王兄,萬望王兄海涵,待我歸來,必向王兄負荊請罪。
蕭禦的話猶言在耳,王負劍閉了閉眼,一言不發從床榻上起身,收拾了碗筷走出房門。
李姝看王負劍大步離去,房門再度被關上,呼嘯風霜被門關在外麵。
李姝煩躁地把枕頭重重砸在房門上。
她突然發現王負劍比蕭禦還要煩。
她的過去怎麼了?@輕@吻@書@屋@獨@家@整@理@
值得旁人一遍一遍提起?
她就是不愛吃苦東西怎麼了?
幹嘛非要跟她的過去扯上關係?
蕭禦如此,季青臨如此,王負劍這個王八蛋也是這樣,好像她的過去多麼不堪入目一般。
是,她過去是沒少吃苦頭,但人生不能隻往苦處看,她從一個籍籍無名需要看人臉色的宗室女,走到今日一手遮天的長公主的位置,她覺得她的人生簡直是大寫的逆襲,首屈一指的勵誌。
可偏偏,蕭禦季青臨還有王負劍,提起她的過去都是一臉的可憐。
她討厭這種感覺,她討厭別人可憐她,她不要任何人的可憐,她是逆風翻盤的長公主,弄權天下,世人俯首的存在,哪裏輪得到旁人來可憐?
李姝一肚子火沒處發,抱著枕頭狠狠地砸。
砸了一會兒她的手有些疼,便氣急敗壞用腳踩。
權當自己踩的是王負劍那個鐵憨憨。
正當她踩得起勁,房門突然被打開,狂風灌了進來,又很快被擋住。
不用看,也知道是王負劍又回來了。
“你還回來幹嘛?”
李姝出了一身汗,麵色潮/紅,問道。
王負劍道:“回來問你何時回宮。”
“現在就走。”
李姝整了整衣服,下/床穿好鞋子,道:“這個破地方,我一刻鍾也不想待。”
王負劍道:“你的身體——”
“閉嘴!”
李姝極其不耐煩。
王負劍靜立在房門口沒有動,堵著李姝的路,李姝伸手去推他,他像是一堵牆一般,紋絲不動。
“你寒氣入體,需要養身體。”
王負劍固執道。
李姝知道王負劍一根筋,認準的事情,頭撞在南牆上也不會回頭,他既然這般說,便不會讓她輕易離開客棧。
“是寒氣入體重要,還是我身上的西施毒重要?”
李姝被王負劍磨得沒辦法,直言道:“我身中西施毒,無藥可解,幸而有太醫院院正用藥物幫我壓製,每隔五日吃一次藥,方能保我性命無虞。”
“今日是我出宮的第四日,你若想讓我橫死街頭,大可讓我留在這裏養病。”
王負劍皺了皺眉,片刻後,他讓開一條道,讓李姝除去,自己去牽馬,帶李姝回宮。
王負劍牽著馬剛剛走出院門,馬背上的李姝突然道:“你結賬了嗎?”
王負劍不解其意,道:“甚麼結賬?”
李姝:“.......”
你怕不是真的是個鐵憨憨。
李姝深吸一口氣,道:“我去把你的劍要回來。”
她能打罵王負劍,坑王負劍,別人不能。
李姝從馬上跳下來,去客棧找掌櫃的。
王負劍沒有生活常識,馬匹和佩劍多半是找掌櫃的當的,她得找掌櫃的要回來。
李姝找到掌櫃,掌櫃的正帶著人相看王負劍當的馬,見李姝自雪地裏走過來,身披狐皮大氅,漆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子散開,她眉目如畫,占盡天下風流,如怒放在雪原中的紅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