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被栓起來了,見到陌生人,威風凜凜地朝他吼。
彭餘韻被嚇一大跳,拖著萬向輪的行李箱往後退了好幾步,小心翼翼地往裏看。
老爺子趕忙出去喝止大黑,“別叫,是客人。”
他慈祥地問,“後生仔你是不是叫彭,彭……”
“彭餘韻。”
“哎,對!”老爺子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你找我家單識吧?快進來坐。”
老爺子不叫趙單識的名字,一般叫他小名,現在突然說他這個名字,心裏感覺有點別扭。
別扭歸別扭,老爺子出來,伸出粗糙溫暖的大手要幫彭餘韻拉行李箱。
“我來就行。”彭餘韻忙換了隻手,他背著一個大大的登山包,包比他半個人還長,顯得他越發瘦弱,“爺爺好,請問您是?”
“我是趙單識他爺爺,單識出去幹活去了,等一下才回來,你先進來坐著喝口茶。”
“謝謝爺爺。”
彭餘韻走進來,還沒走到門口,裏麵又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彭餘韻看了一下,有些拿不準這人到底是誰?
“你好,我叫姚鏡明,是趙單識的朋友。”
“您好。”
“別站著了,快進來坐喝杯茶。坐車累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先吃碗麵墊墊肚。”
老爺子不說這話彭餘韻還不覺得,一說他肚子立即就咕咕叫了。
這院子簡樸中又帶有一分野趣,彭餘韻是趙單識的忠實粉絲,一眼就看出了這個院子,正是視頻裏的那個院子,無論是水井還是青石板,哪怕是那條水溝,都讓他覺得分外熟悉。
院子還彌漫著一股特別的香味,像是煲豬腳的味道。
也不知道煲了多久,那股香味已經很圓融了,所有的味道擰成一股直往人鼻子裏鑽,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老爺子一聽他肚子的叫聲,不由樂了,佝僂著腰站起來,慈祥道:“這裏坐一會兒,喝杯茶,我去給你煮麵去。”
彭餘韻赧顏,忙擺手拒絕,“不,不用,太麻煩了。”
“不麻煩,鍋裏有湯,碗櫃裏有麵,給你下點麵條也就五分鍾的事。”
姚鏡明已經擇好了番薯葉,老爺子抓了一把出去,用井水洗幹淨,就要去給彭餘韻煮麵
姚鏡明一看他蹣跚的腳步,輕輕攔住他,“您坐著陪客人說說話,我來吧。”
“那行,你去吧。多煮點啊。”
“我知道。”姚鏡明笑笑。
他去廚房裏搗鼓,沒一會兒就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這碗麵條用骨頭湯打底,上麵鋪著一層燉煮入味的醬色豬腳,旁邊還有一顆蛋黃黃澄澄的嫩生生的雞蛋,最後那把翠綠的番薯葉鋪在碗的另一端。
一碗麵條,白的、黃的、褐的、綠的,顏色十分分明,一端進來,那股霸道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鑽。
姚鏡明把碗端過來,彭餘韻忙伸出雙手去接,“謝謝。”
“不客氣,也就順手的事情。豬腳和湯都是單識煮的,你嚐嚐,要是覺得味道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拿點醬油來。”姚鏡明笑笑,“我們用的碗筷都消毒過,你放心吃吧。”
姚鏡明心細,他不僅給彭餘韻煮了麵,也給自己和老爺子煮了一點,大家一起坐下來陪彭餘韻吃麵條,免得彭餘韻尷尬。
彭餘韻感覺到他的體貼,有些感動地笑了笑。
三人一邊吃麵一邊聊天,很快老爺子就了解了彭餘韻的大致情況。
老爺子不禁經感慨:“城市裏的壓力可真夠大,我家蘊蘊當時也說在城市裏工作太辛苦,這才回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