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靜的不像話。
“……什麼沒關係?”葉月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反問,看來我們同時有了不好的猜想。
“我是做好覺悟來的。”鬆山微笑著的弧度沒有變化,垂下眼簾避開了我們看過去的視線,“本來,我的時間就差不多了。能在最後救下你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她從來沒說過這件事!
………不對,我是有猜測的。無論是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她那副對什麼事都不在意的樣子,我早就有預感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不,隻要回去,隻要回到那個咖啡館裏———”
我不甘心地握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了一步,想把她拉到燈光下,卻沒有拉動。
“沒用的。”她手臂上的寬大袖子被拉開了一點,裸露的小臂上露出了像是噪點一樣的黑色塊麵,“你們也看到了吧?我已經沒救了,最多再活幾個小時,人格數據體就會剝離完。那個時候,我就算是【死亡】了吧?”
“但是,告別———”像是拚了命要為她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葉月抱著希望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幾個月前,必要的告別都已經進行過了。所以已經足夠了,謝謝你們。”
勉強被拉到了燈光下,鬆山卻不願意再向前走了。
“……不對,肯定還有人在等著你。”
就算是被【鎖定】,就算是數據被完全消除,就算是沒有人再記得———
“哪怕是為了等待著你的人也好,拜托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吧。”
我緊緊握著她的手,但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臂上的黑色噪點,覆蓋的區域似乎在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擴大著。
“……一定會有辦法的。”葉月紅了眼眶,不停重複著,“肯定會有辦法的———”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水光裏,鬆山的臉模糊成一團,明明要消失的人是她,她卻比我們兩個人要平靜得多,“我的內髒數據消失了五成,就算能夠解除【鎖定】,也維持不了正常生活的機能了。”
“…………”
我們說不出話,因為我們都還認識一個沒能得救的人。
“真的是一出漫長而又痛苦的悲劇啊…………但是,終於要落幕了。———能在最後遇見你們,真的太好了。”
那種話,為什麼她說的出口!
“———才不是悲劇!”我用力用袖口擦了擦眼睛,“我才不認同……!”
“………對不起。”
她像是有點困擾一般,把手抽出來,摸了摸我們的頭。
“———謝謝你們。”
……隻能是這樣嗎?
我又要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重要的人因為這個混賬世界的體製而離去嗎?
我低著頭,攥緊了拳頭,突然從心底裏升騰起了一個想法。
“………我們去約會吧。”
———不是還有幾個小時嗎!
那樣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你在說什麼?”
鬆山有些愕然地看著我,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那模糊成一團的臉終於能看清楚了。
“……沒錯,”葉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
我有些狐疑地問道。
“是獄火機前輩推薦給我的———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拍就完事了!”葉月有點炸毛,用手臂把我們三個擠成一團,裝進了前置攝像頭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