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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2 / 3)

昆山夜光忌積水,土壤過於溼潤最好就換些幹淨的土,要是他在岺城,肯定不會假範阿姨人之手給小牡丹換土,而且聽範阿姨說,小牡丹剛被火燒了,秦猙又擔心盲目給它換土會加重小牡丹的傷,就隻能讓範阿姨先換掉上層的土吸掉多餘濕氣。

“好的,那您的臥室?”

秦猙說:“臥室裏的東西,你打電話找家具公司,讓他們全部給我重新換了就行。”

秦猙這些交代,範阿姨都應下了,掛掉電話後她也即刻去做了。

然而手機另一端的秦猙,卻在發呆。

他垂眸望著自己右手邊身體寫有“柳仙人”三個字的人形立牌,久久不曾眨眼——那個人形立牌就像是立體賀卡,隻需要一點支撐就能立起來,出差這幾天,他都是以這個人形立牌代替家裏那塊染色醜石頭的。

說實話,這塊人形立牌比那塊染色醜石頭像人多了,有腦袋有四肢,身體纖細,除了沒有五官以外,和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是他每天對著這塊人形立牌想念數次夢中那個少年,卻再也沒有夢見過他。

不過出差這幾天,他也都沒再做過那個他一直在逃避的夢,他每晚都睡得很安穩,一覺到天明。

這樣的安穩是秦猙期盼了很久的事,但當這份安穩真的到來時,他忽然又覺得讓他再繼續做那個夢,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夢中的那個少年會出現,陪伴著他。

少年臉上明媚的笑容,連帶著他手掌中捧著的昆山夜光一起,就好像是那個昏暗夢境中唯一明亮的景色。而現在少年反複叮囑他要好好照顧的昆山夜光被燒禿了,少年會不會生氣,今晚就來找他興師問罪呢?

秦猙扯了下唇角,沒有笑起,但臉上的神色卻不是一貫的冷漠肅然。

隻可惜,他今晚又沒夢到那個少年。

他隻夢到了一朵正值花期的昆山夜光,它在一座燈火璨然,花燈如晝的客棧裏盛開,潔白似雪,皎皎如月,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秦猙伸出五指想靠近它,隻是還沒觸碰到花瓣,夢就結束了——短暫的就好像那隻是一瞬間的回憶,而不是一個持續整夜的夢境。

但秦猙沒有再多想,起床後就繼續處理著南城公司這邊的事情。

中午時分,範阿姨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還是視頻電話。

“秦先生——!”她的語氣依舊和昨天一樣著急,卻沒有慌亂。

秦猙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家裏又出了什麼事,範阿姨就切換了視頻的鏡頭,將鏡頭對著他臥室的落地窗。準確來說,是落地窗上擺放的一盆牡丹。

那盆他養了近半年的昆山夜光。

範阿姨問秦猙:“秦先生,您出差前和我說,昆山夜光今年的花期已經過了,想看它得等到明年才行,對吧?”

“……是的。”秦猙盯著視頻中的景象,頭一次將肯定的話語說的這樣遲疑。

因為不用範阿姨與他明說,他都能看到那盆昆山夜光淡紫色的枝杈頂端,在被翠嫩的花萼簇擁包裹著的地方,有一抹雪色。

這是花蕾,昆山夜光的花蕾。

可是現在已經臨近九月了,是秋菊盛開的時季,昆山夜光根本不會在這個季節開花。

“秦先生,這是它的花蕾吧?”範阿姨驚詫道,“昨天的火竟然沒把花蕾燒壞。”

視頻電話能夠讓秦猙很清楚地看到昆山夜光現在的狀態,除了那朵不合時季的生出的花蕾以外,秦猙也能看到小牡丹被火燒過的慘狀。

養花其實是要修剪的,這樣做不止是讓枝葉的形狀長得好看,也是為了在栽種的植物多時,防止它們搶占彼此的生存空間,隻是秦猙家裏沒幾盆花,當初沈聽弦把小牡丹送給他時,枝葉蔫枯,株身纖瘦,葉子本來就不多,後來被他不小心扯掉了片,還莫名自己掉了片,更是少之又少。再遭昨日一場火,小牡丹不僅是葉子,連其餘分叉出去的枝幹也都被燒斷了,就隻剩下三片獨苗葉子還掛在淡紫色的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