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雪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至少她離開那個小山溝裏的家，日子開始好起來了，在陸家的這個小院子裏，她吃上了四菜一湯和白米飯。
孟大祥是對的，至少在這裏，可以讓她吃飽穿暖，讓她不用餓肚子。
春柳見孟姑娘正盯著吃的，以為她餓急了，就催她，
“孟姑娘，快點吃吧，你餓壞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咱們陸府的廚師做菜可是一絕。”
春柳把盤子和碗放在孟初雪麵前。用軟巾墊好，把筷子遞到孟初雪的手裏。這麼妥帖的伺候讓孟初雪有點不習慣，猶豫了一下才接過筷子。然後看著春柳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手邊，她突然覺得自己腐敗了。
無聊的吃了幾口菜，孟初雪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春柳，
“春柳，坐下，一起吃飯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春柳聽到孟初雪的話，皺起了眉頭，笑了。
“不，孟姑娘，你自己用吧。春柳不能違了府裏的規矩。既然我被派來伺候您，我就應該做到丫鬟該做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孟姑娘。您讓我覺得心裏暖暖的。即使我不能吃，我也很感激。”
聽到春柳的話，孟初雪也就不跟她客氣了，而是邊吃邊問她，
“那你怎麼吃呢？是去廚房還是再拿一份回來吃？你不用站在這裏陪我了。先去吃飯吧，要不，一會兒再去該沒有飯了。”
“孟姑娘，我等您吃完，再去吃也沒事的，我的飯，我已經自己先留下了。是兩菜一湯，挺好的。不用擔心我，孟姑娘。”
春柳覺得自己就應該在主人吃完，收拾妥當再去吃，才是對的，否則會被管事的婆子訓誡。
孟初雪也知道春柳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畢竟，她已經在陸家待了這麼多年了。即使她不伺候自己，她也要去伺候別人。
孟初雪覺得自己一個習慣了人人平等的人肯定要比府裏別的人，要好伺候，好說話的。
匆匆吃完飯，孟初雪用茶漱了漱口，看著春柳收拾碗碟。她端著一個小茶杯坐著喝茶。這是非常愉快的一天。可是，如果她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墮落的。她不知道閨房裏的姑娘們是怎樣度過一生的。
“鐺，鐺，鐺……”
有人敲門，孟初雪一時間愣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有人未經她同意就闖了進來了。
“孟姑娘，老奴在夫人的旁邊伺候多年。大家都叫我陳媽媽。”
陳媽媽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有靈性。可是，她眼中的輕蔑是掩藏不住的，讓孟初雪實在無法忽略。
“陳媽媽，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
雖然陳媽媽鄙視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刺進了肉裏，但她還是忍住了。在這個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而且，一個買來的通房丫鬟憑什麼讓人看得起呢？
“我來教你如何侍奉大少爺！你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就沒必要裝腔作勢了。你沒必要太矜持，可是也不能過於放蕩，要拿捏適度。這個度嘛……”
孟初雪突然明白，陳媽媽是來這裏指導她行房的。
可是，她連那個男人的麵都沒見過，就要先學如何取悅他了？初雪忍不住苦笑。
可目前的處境，也顧不上考慮那麼多，最多就是出賣自己，換個溫飽，尋個活路。幸運的是，她隻把自己賣給了一個人，如果被孟大祥賣進青樓，她會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