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垂著眼，纖長睫毛垂在眼下，根根分明，又長又翹，比女孩子的還要好看。
他目光清冷，纖薄嘴唇輕輕抿了抿，看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江策，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的。
最後一句還沒說出來，男人就輕輕抬起了眼睛。
他唇角輕輕勾了勾，露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微笑，“十四歲。”
十四歲？
雖然那時候也已經有孩子開始學著做飯，但孩子十四歲的時候，好像大多數家庭都會讓孩子專注學習吧。
那個時候，哪怕要讓做家務、做飯，都是鍛煉性質，給家裏順手幫幫忙什麼的。
但江策這個樣子，顯然不隻是幫幫忙那麼簡單。
“沒關係，你想知道什麼就問我。”江策臉上的淡笑微微斂去，語氣淡然沉穩，又像是在承諾一樣，“我都告訴你。”
薛止其實挺好奇，而且他也已經這麼說了，似乎是可以問的，但她卻抿了抿唇，不想繼續問下去了。
好像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
她伸出手從他麵前拿走了一塊粉色的小甜點，輕輕咬了一口，點點頭肯定地說，“好吃。”
其實不太好吃。
味道有點淡。
糖太少了，不夠甜。
“……其實不太好吃吧。”江策輕笑了一聲，看著她認真吃東西的動作說，“糖好像放少了。”
薛止放下那塊咬了一半的小甜點，拍了拍手上的甜點碎屑，“是少了。”
江策笑了笑，眸中的清冷淡然已經全部散了，留下的隻有滿心歡喜。
“出去走走？”薛止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別開眼睛問道。
後麵傳來了幾聲打哈欠的聲音，是有服務生起來打掃了。
“嗯。”江策笑了笑，低下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輕輕點了點頭。
“江，江先生？”有幾個服務生瞪著眼睛看向了他們。
“嗯。”江策心情不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他們打了招呼，“早。”
“……早，早。”
“早，江先生早，晚晚姐早。”
江策笑著收好了東西，“走吧，出去走走。”
薛止點點頭，起身了。
江策和她一起走出香澤的時候，垂著眼低聲說，“我十四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了。”
薛止驀地抬頭，男人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似乎正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
“是出軌。”江策微微低頭，淺笑著說，“我爸出軌了。”
這個時候天剛剛大亮，外麵的店鋪都在陸陸續續開門了，清晨的陽光灑了下來，世界一下子變得吵鬧了起來。
薛止腦子嗡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沒事。”江策垂眸看她，本來是想賣慘的，但看她好像真的心疼了，居然有點不忍心繼續說了。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讓她和自己一起難過做什麼。
“真沒事，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江策伸出手攬住她低聲說。
薛止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低聲說，“你很好。”
“能把自己養這麼好，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