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去世了。
走的時候是深夜,那一天晚上,港城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她躺在病床上,宋稚就陪在她的身側。
宋稚的身上還穿著那件紅色的禮服,醫生趕到時,發現她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手緊緊的攥著她母親的手。
聽見聲音後,她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了看麵前的醫生後,笑了一下,“我媽媽去世了。”
從宋稚回到港城後,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稱呼她母親,而是,媽媽。
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不管是遺憾還是悔恨,在閉上眼睛的瞬間就會直接消失不見。
那些積累在心中的怨恨,也會瞬間被抹平。
沒錯,在看見這個女人永遠的閉上眼睛,看著那個心率儀變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宋稚突然不恨她了。
整整七年的埋怨,痛恨,在那瞬間也直接消失不見。
宋稚隻記得,她是自己的母親,而現在,她死了。
此時,宋稚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的。
她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紅色的禮服,頭發卻是淩亂不堪,一雙眼睛裏全都是通紅的血絲。
秦複他們很快來了,震驚的嘶吼了一聲後,他開始哭。
“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怎麼也不等等我啊!”
那虛偽的讓人作嘔的哭聲讓宋稚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身體也終於動了,直接站了起來,抬腳準備走。
但下一刻,秦敬山卻將她攔下,“宋稚,你等等!”
宋稚沒管他,腳步甚至連停頓一下都沒有,繼續往前麵走。
“我叫你停下!”
“幹什麼?”
宋稚一把將他的手揚開,抬起眼睛,眸色很冷。
“關月修改的最新的遺囑是什麼?”
秦敬山的話幹脆直接。
宋稚站在那裏,在過了好一會兒後才算是反應過來,關月是她母親的名字。
然後,她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裝麼?”秦敬山冷笑了一聲,“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關月昨天見了律師,修改了遺囑對吧?你肯定是先知道了遺囑的內容,所以昨晚才來見了她,為了避免她再修改遺囑,所以才將她的呼吸機給拔了讓她去死對嗎?”
秦敬山的話說完,麵前的人突然不動了,隻定定的看著他。
那目光讓秦敬山的身體不由一凜,但很快的,他皺起眉頭,“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之前有多恨她,想要她死是誰都都知道的,你怎麼會半夜到這裏來?肯定是知道了新的遺囑對你有利,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所以才趕來將她弄死了,對吧?”
秦敬山的話說完,宋稚突然抬起手來,直接給了麵前人一個耳光!
幹脆利落的!
秦敬山顯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突然動手,眼睛都直接瞪大,隨即,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做什麼!?”
他的話剛說完,宋稚又抬腳,往他的膝蓋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你瘋了是嗎?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