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白不確實他是否真的生氣,因為這種程度,對一般人來說隻是慍色而已。
但他是尉寧,四年前那件事後,他就有意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從不輕易變臉。
“尉寧,我確認一下,”秦自白還具體化地描述一番,“你現在有沒有心跳加速,血液上湧,臉上發熱,有嗎?”
尉寧將手機還給黎雪,麵色寡淡:“我不是傻子,會連生氣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有嗎?”
“沒有。”
“真的沒有?那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我很好。”
“可是……”
“黎雪。”尉寧打斷他的話,“送秦先生離開。”
黎秘書馬上說:“秦先生,請。”
秦自白不肯走,他治療他這麼多年,終於看到他有所變化,怎麼會輕易放過?
“你抗拒我?排斥溝通對你來說不是好征兆,而且尉寧,因為她,你有了兩次有動怒的趨勢,這幾年來你很少有情緒波動,她可能就是你的……”
尉寧望向他,那雙烏黑的眸,比臘月裏握住一塊冰錐還要刺骨:“下周五見。”
“……”雖然很想了解他的具體情況,但秦自白也知道,尉寧現在已經拒絕跟他再聊下去。
他對他治療不能強迫,他不願意說,他隻好舉手表示投降:“我不問,你冷靜,實在不行就吃點藥。”
尉寧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用表情告訴他,沒有誰比他更冷靜了。
黎雪送他到電梯門口,秦自白按住電梯門,低頭問:“秘書小姐,能問一下,你剛才給尉寧看了什麼嗎?”
黎雪抬手示意:“秦先生,慢走。”
果然是他手裏的人,一樣的不好對付,秦自白歎了口氣,放開手,任由電梯門關閉。
黎雪回到總裁辦,尉寧在瀏覽網頁,她不用過去看也知道,他是在看剛才網上爆出的消息——那篇報道非常標題黨,直接就寫,高橋集團中國區商務部副部長簽下合同的底氣,是美貌還是身體?
幾乎就是指著纖君說她是睡出來的副部長之位,睡出來的高績效。
黎雪斟酌著道:“還沒有完全發酵起來,尉總,要壓下嗎?”
尉寧看著報道裏的照片,背景明顯是在地下車庫,雖然昏暗,不過也能看到纖君將手提袋遞給男人,男人的背影他熟悉,就是上次服裝店裏,纖君幫他戴袖扣的那個,這次有了正麵照,人他認識,是高橋總經理霍衍。
所以上次,也是霍衍。
他冷冷道:“壓。”
黎雪鬆了口氣,馬上出去聯絡公關部處理。
還好他們的消息網強大,高橋作為他們的新合作方,他們也多多關注,才能在引起熱議之前發現這件事,要不然再過兩三個小時,就是壓也壓不住了。
“查清楚,是誰寫的報道。”尉寧忽然說。
黎雪走到門口,回頭應了句“好的”。
……
渾然不知一場針對自己的暴風雨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式壓來的纖君,和同事們一起吃了火鍋,她的刀口雖然愈合了,但還不敢吃辛辣重口的,全程就在一旁唰清湯,吃些蔬菜肉丸。
結束聚餐已經是晚上十點,纖君回到尉公館,尉寧還沒有回來,管家說他有飯局,她點點頭,回了房間。
她一身的火鍋味,卸幹淨了妝,拿了衣物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