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敢說她廉價！
李幼安眸子迅速一冷，繼而又一笑：“薑副部聽過VO和COCO的故事嗎？”
纖君淡道：“略有耳聞。”
“COCO原本是美國有名的服裝品牌，VO做出了COCO旗下幾個最受歡迎的幾個元素號稱是‘致敬經典’，這種行為說好聽點叫模仿，說難聽點就是抄襲，但又如何？”
“VO在宣發方麵做得比COCO好，加上物美價廉，極具優勢，所以VO賺得盆滿缽滿，哪怕被COCO告了，也隻是賠幾個無關痛癢的小錢，最後VO節節攀升，而COCO因為連年的負增長，已經破產。”
“我說這個故事，不是支持VO，隻是想傳達給薑副部一個道理——模仿不光彩，但隻要我比你出彩我就贏了，贏了就好，我隻是在取其精華去其，”李幼安故意停頓，達到著重強調的效果，“糟粕。”
她說她廉價，她說她糟粕，倒是不分上下。
纖君示意發型師動手吧，發型師才敢戰戰兢兢地上前來，擺弄她的頭發。
她望向鏡子裏的李幼安，璨然一笑：“原來你是出於這樣心思，所以從發型到衣服都來模仿我。”
李幼安低頭莞爾，長發從肩頭滑下，露出小巧圓潤的耳垂，連耳環都和纖君的一樣。
“我隻是迎合尉寧的愛好。”她是這樣說的。
“就像尉寧以前喜歡白清卿那樣的，現在喜歡你這樣的，都是一個口味的變化而已，但你也不是這個口味裏的唯一選擇，你可以被模仿，就代表你可以被取代。”
纖君哧聲：“你說得我都有點可憐你了。”
“尉寧的口味怎麼變都變不到你身上，你還要拚命模仿別人，美其名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說白了，不就是像馬戲團裏刻意表現，求取別人給你眼神的小醜？算了吧，做自己好嗎妹妹？”
變成另一個她，尉寧就會喜歡她，這個想法真有夠別致的。
李幼安還是那副笑臉迎人的樣子：“現在坐在尉太太位置上的人是你，你當然可以得意，但尉寧要什麼女人沒有，他今天可以喜歡你，明天也可以喜歡別人，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占了尉太太的位置，就能坐穩一輩子。”
纖君淡聲回道：“以後的事情，現在討論沒有意義，有個法律術語叫‘假想防衛’，大意是設想有人要害你，所以你先把人殺了，這種提前預設結果的做法本來就是錯的。”
李幼安接話速度很快：“沒有邏輯的預設才是錯，有邏輯的預設叫‘推理’。”
纖君勾起唇：“我洗耳恭聽你如何在我和尉寧夫妻關係和睦幸福的前提下，推理到我們將來會離婚。”
不過在她開口之前，纖君直接給她一句：“算了，你還是別費口舌了，畢竟你推理再多，也改變不了尉寧選了我做尉太太的事實，白清卿還給尉寧生了兒子呢，她都擠不走我，你隻憑一個青梅竹馬的身份，就自認勝券在握？”
任憑她說再多的話，到頭來不過是自以為，真正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尉寧選擇了她。
這一點，比什麼都要擲地有聲。
發型師哢嚓一刀剪去李幼安的長發，也仿佛是在她心上下了一刀，靜默少頃，她方才接話。
“他在白清卿和你之間選擇你，是因為你更合適做尉公館的女主人，你不過是占了青城陳家外孫女這個身份的紅利。”
她到現在臉色都沒有崩，纖君也是沒想到。
看來這個李小姐，要比白小姐段位高一點。
纖君輕笑：“你看，你又陷入了自己的駁論。”
“你剛才說，尉寧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既然要什麼都有，那他的選擇就不隻我和白清卿，遠的不說，就說晉城本地，跟他門當戶對的千金不少，願意給阿庭當後媽的也不少，他為什麼非要我？還不是因為愛我？”
尉寧愛她。
這句話纖君說完了，心頭也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李幼安嘴唇一抿：“他親口對你說了他愛你嗎？”
“小孩子才會把愛放在嘴邊，成年人都是用行動表達，”纖君將身體轉向她，傾身貼近，低低道，“你哥哥在我耳邊說對我有非分之想的時候，妹妹你還在到處打聽我明天會穿什麼衣服呢。”
赤-裸裸的嘲諷。李幼安一下抓緊椅子的扶手，回望的目光凝重而肅殺，像一根被拉得很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纖君給了她一個微笑。
“薑副部自欺欺人的本事未免也太好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和尉寧之間的感情！”李幼安冷斥。
“‘之間’？不好意思，我真沒有看出來。”纖君淡淡，“我隻看到你在自導自演，又是穿得跟我差不多，又是想要住進尉公館，又是當著程董事長的麵提什麼差點娶你，尉寧從來沒有回應過你，哦，有，唯一的一句回應就是，‘李總監在開玩笑’。”
李幼安臉色已經開始崩盤。
纖君再換一副長輩的語氣：“幼安啊，雖然你已經二十三歲，但心智不成熟，本質也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對大人有占有欲，受不了大人把視線轉向別人，所以撒潑打滾意圖重新吸引大人的注意，我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