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寧簡言意駭：“班加西發生遊行示威，按照以往的經驗，局勢應該又要不好，尉氏在那邊有一個工程。”
班加西是利比亞第二大城市，在那個國家發生這種事情，見怪不怪，隻是尉氏在那邊有項目的話，他就有些責任要負擔。
纖君理解，點點頭：“你回去處理吧。”
“你和阿庭吃，司機我留下給你們。”
“好。”
幾句話之後，尉寧便走了。
纖君想著，等吃完飯後就離開海底世界，去西園，阿庭這幾天一直鬧著要小摩托，問了傭人才知道，那輛小摩托還在西園。
從海底世界到西園要一個小時車程，路上纖君回複拜年信息，又在部門的小群裏跟大家玩了會兒紅包接龍。
車子在西園門口停下，纖君刷臉進門，牽著阿庭走路，這裏放眼看去都是綠油油的草地，空氣清新，微風拂過，體感舒服。
阿庭蹲下身，摘了一朵小野花，轉頭遞給她：“麻麻！”
纖君笑了笑，接了，西園也有挺多娛樂設施，她琢磨來都來了，等會帶阿庭玩一下。
先去拿小摩托吧，可以讓他騎著走。
推開門，客廳還是亂糟糟的，聽尉寧說，白清卿離開時翻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估計是後來事忙，他也忘了叫人來收拾。
纖君在樓梯下找到那輛小摩托，一回頭，阿庭卻跟企鵝走路似的，圓滾滾的身子一晃一晃地往裏間走去。
“阿庭，小摩托在這裏。”纖君喊道。
阿庭還是往裏麵走，纖君隻好跟上去，他去了臥室，走到一個櫃子前麵，胖胖的小手指著一個抽屜：“麻麻，麻麻。”
纖君以為他是喊她把抽屜打開，他還要拿什麼玩具，隨手拉開，看了一眼，就是一怔，裏麵隻放著一疊照片，最上麵的那張，就是她。
她馬上將那疊照片都拿出來，一張張看下去，竟全都是她，不是偷拍，是她發在朋友圈的自拍，以及早年跟朋友一起拍的寫真照，但都被洗出來，放在了這裏。
這裏以前是白清卿和阿庭的住處，為什麼會有她的照片？
纖君百思不得其解，再看她的照片上還被標了數字，從1到20，這又是什麼意思？
阿庭踮起腳伸手要從她手裏拿走照片：“麻麻，麻麻。”
纖君將照片給他，他站不穩，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雙手捧著照片，耷拉著腦袋喊道：“麻麻。”
是對著照片喊的，對著照片裏的她喊的，纖君腦子裏迅速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阿庭對每張照片都很熟悉，照片方才被她打亂，他又重新排好，從1到20。
纖君看著，那個荒誕的想法猶如藤蔓，在心間野蠻生長。
——他到底為什麼一直叫我媽媽？
她問過尉寧這句話，她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了，怎麼都想不明白，她和阿庭隻見過幾次，他怎麼從第二次見麵就喊她媽媽？
當時尉寧輕描淡寫地回了她一句——有眼光吧。
……不是有眼光，是有記憶。
小孩子最容易被引導，如果有人日複一日地拿著她的照片給他看，告訴他，這是媽媽，甚至為了加深他的記憶，在照片上標上了1234，寓教於樂的方式，讓他記住每一張照片的順序，也記住了每一張照片裏的她，等他看到她本人時，當然會下意識喊出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