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寧頓了一頓,還沒有開口,纖君就先說了:“簽好合同了?”
尉寧沉默就算是默認,纖君伸出手:“那現在可以把手機給我了吧?”
他問:“你想聯係誰?”
“我大表哥留了人在巴塞爾,我讓他們來帶我走。”
之前他不讓她聯係外界,是怕不小心走漏她還活著的消息,讓沅家人知道了,他原本要到手的市場和島嶼就化為泡影,現在東西他都已經到手,沅家人搶不回去了,他就沒什麼好擔心了,也不必再把她看得那麼牢。
尉寧斂了神色,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我說過,你現在最好消聲覓跡,否則也會給你大表哥平添困擾。”
纖君無所謂地道:“我知道沅家很厲害,但陳家也不是吃素的,起碼藏著我不被發現,還是做得到的。”
樓梯口隻有一個小窗,稀薄地照進來,恰好在他們中間投下一道光影,像涇渭分明的那條線,生生將他們隔開,尉寧在線的那一邊溫聲回話:“我在這裏,不必再麻煩表哥。”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給她手機,不肯讓她聯絡外人。
真要她安安靜靜當個死人嗎?嗬。
纖君呼吸由淺轉濃,眸子開始冷卻:“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那我說得更直白一點,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不想跟你這個害死我小表哥的凶手多相處一秒鍾,我現在就要走!”
尉寧說:“陳莫遷的死在我的意料之外。”
纖君嗤笑:“狡辯。”
他一步上前,跨過那條線,迫近她的麵前:“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
於是纖君就反問:“你那裏值得我相信?”
她不是沒有相信過她,她差點殺了伯恩的那個晚上,他就抱著她,說了一句——纖君,信我。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他可以讓他相信,結果呢?白清卿,尉言庭,李檸惜的牌位……他們之間的舊賬太多了,細數起來他簡直是劣跡斑斑。
“你說還了地皮就離婚,結果在背後算計了我一出又一出,還讓我沒了小表哥沒了……”想起那個孩子,她心頭又是一撞,頓了一下才又接下去,“沒了那麼多東西,你是我見過最大的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你怎麼想都好,回房去休息,再過兩天我們就回國。”說完他就越過她要繼續上路。
“回國你會放我嗎?”纖君冷笑,“你不會,所謂保護我安全隻是你的借口,你就是把我困在你身邊!”
做他的禁臠?情人?尉太太?沒差的,總之他不可能放過她,這就是他找了小圓替死的原因,二選一算什麼,魚和熊掌才是他的目標!
纖君壓著火:“你憑什麼覺得我還能繼續跟你在一起?”
尉寧的麵色像入夜後的彎月,越來越清冷:“你是我的妻子,留在我身邊合情合理。”
“你當我一直以來跟你提的離婚是在開玩笑?”纖君想到什麼,忽而勾唇,“其實現在我們也不用離婚了,尉總你都直接喪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