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尉家大少以斯文有禮揚名商界,人稱儒商,他骨子裏有著旁人學也學不來的教養和優雅,平素行事作風都是那麼溫和有禮,別說是直接動手,就是以權欺人都沒有過,今晚這是……
怎麼了啊?
總不能是因為HMVL的董事當眾揭穿了他,他就惱羞成怒,要跟人家動手吧?
他們又去找宴會的另一個主人——陳總呢?
還沒找到,這邊雙方已經有了肢體衝突——尉寧帶著纖君徑直要走,纖君的秘書往前走了一步阻攔,一手摸向後腰,同時語氣飽含威脅的敬告:“尉總裁,請放開我們家主。”
西裝外套下隱隱露出一個黑色冷硬的物體,將危險直接提上一個檔次,尉寧臉色如寒冬臘月裏掛在屋簷下的冰錐。
就在尉家這邊也要做出反應,讓這行對峙變得無法收場時,由遠至近傳來一道男聲,四個字:“安莎,退下。”
被喚了名字的秘書將手從腰上放開,剛才還怎麼都不肯讓步,這會兒馬上低頭後退一步,同樣的,另外四個保鏢也是聽從了這句清淡如水的命令,分左右退開。
場麵突然之間又翻天覆地變化,賓客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今晚第二波不速之客。
類似的登場,不同的是,走來的男人身後隻跟著一個女人。
輕車簡從,乍一看好似完全不起眼,但他從門口走過來,腳步不快不慢,越走卻越讓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感覺就像有強勁的海風隨著他一起潛入宴會廳,迎麵撲來,抵擋不住的氣場和壓力。
尉寧對著門的方向,一抬眸,便和男人的眼睛對上,並且隨著他不斷走近,距離縮短,從而明白過來——原來是他。
又是他。
“今天是馳騁號第一次下水,也是尉氏和爾東的大喜之日,我們是客人,怎麼能如此冒犯?”他聲音清冽,如月下清泉。
一路走到他們麵前停下。
“尉總裁,把她還給我。”
……
還給我。
這三個字說得清冽,輕緩,像海麵隨風逐波的浪花,不冷不暖,既有點到為止的客氣和疏離,又有恰到好處的強硬和不容置喙。
在場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對他的出現議論紛紛,尉寧也沒有見過他,不同的是,他知道他是誰。
第一次得到他的名字,是三年前,查出纖君十五歲遭人綁架上遊輪,救她的人是他,下船後她在蘇黎世住了一個月也是跟他在一起,乃至後來巴塞爾山林他也親自去了。
現在又加了一條,當初帶纖君出國的人,是他。
這個十年來沒有在纖君麵前出現,卻跟她緊緊牽扯在一起的男人——蘇星邑。
久仰大名。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有了第一次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