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有了一個對付他的辦法。
她將筷子在手指間轉了一下,一滴酒液飛濺到尉寧的臉上,他隨意抬起頭,就對上了她蓄謀已久的眼睛。
她在看著他。
專注的,認真的,如七星伴月那般膠著纏綿,仿佛是在訴說“天地之大我隻看得見你一個人”,一錯不錯,清澈見底,沒有一個男人能在這種的眼神下無動於衷,哪怕是尉寧都頓了一下。
她容貌生得極好,也不知道祖上是不是有混血血統,五官看起來要比一般人精致,嶺南和江南離得近,她要比江南女子的婉約,多出一分不落俗套的嬌媚,一個目光的流傳,就是風月無邊,連鼻梁上的小痣都生動。
尉寧又想起那天意外看到的一幕,本就沒有徹底抹去的畫麵,隨之她這個眼神,又記了起來。
呼吸在無形間沉了一下,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然後就見到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筷子。
鍵盤漏電一般,尉寧幾乎收手立刻站起來:“你。”
纖君眨了眨眼,滿臉無辜:“怎麼了?”
是他給了她一筷子酒,她隻能這麼品嚐,要不他教教她別的,能吃到這一筷子酒的辦法?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不可能對這種蓄意勾-引毫無感覺,尉寧克製地將目光從她水光瀲灩的嘴唇上移開,腦海裏卻揮之不去那一幕,索性丟下電腦,直接上樓。
纖君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她覺得是落荒而逃,終於忍不住,噗一聲笑起來,越想越好笑,到最後是完全不控製自己的笑聲。
尉寧直接關上門,但這別墅不隔音,樓下的動靜還是清清楚楚傳來,他蹙眉閉了一下眼睛,進了浴室。
纖君身體後傾靠在椅上,手指間靈活地轉著筷子,唇邊的笑意久久不散,唉,尉少虧就虧在太要臉了。
可算是讓她找到他的弱點了。
不給她吃的不給喝的,那就別怪她拿他當消遣。
反正名門出身的尉少,規規矩矩,體體麵麵,不可能拿她怎麼樣。
於是從這一天起,纖君就挖掘到了新愛好——捉弄尉寧。
她越來越喜歡看他雲淡風輕的臉上露出第二種表情。
這天閑著沒事,又開始作妖,知道他在書房工作,她就打了一盆水,美其名曰擦書架,然後擦著擦著,就擦到他的辦公桌前。
“尉少,看了一天的電腦累不累呀?我幫你按按肩膀怎麼樣?”
尉寧抬起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平素溫淡俊逸,現在則是斯文儒雅,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又要胡鬧什麼?”
“你怎麼隨便冤枉人呢?我一大早起來,把地板拖了,把樓梯扶手也擦了,累得腰都要斷了還想著給你按摩,能招到我這麼盡忠盡責的家政,你晚上睡覺就偷著樂吧。”她說著手就摸上了他的肩膀,“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