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頷首:“麻煩了。”
管家上樓去拿,鳶也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葉大概是和水蜜桃一起曬的,除了茶葉的清香外,還有一股桃子的香甜。
蘇先生不會喜歡這種茶葉的,應該是專門為她備下,鳶也看著杯底一片茶葉浮沉,心思也隨之起伏。
她昨晚睡下後想了很久,比起李希蘭道三千萬歐元,這件事她更要弄清楚。
管家很快就帶著一個IPAD過來,雙手遞上:“小姐,裏麵存的就是現有的‘家養的’。”
鳶也放下杯子,接過IPAD,打開一看,眉梢就很細微地揚了一下,這些資料竟然還是按照年份歸了檔,18年的是一個目錄,19年的是一個目錄,從目錄就能知道那一年有多少個“家養的”。
很方便。
她一邊看,一邊不動聲色地問:“這些‘家養的’,一輩子都是羅德裏格斯家的人嗎?還是說幹到一定年齡,就準許他們退休?”
“那是,五六十歲腿腳都不利索了,當然就退了。”管家語氣輕微了一些,“不過‘家養的’這種東西,幾個能活到退休?我為羅德裏格斯家服務這麼多年,從未見過。”
家養的,是工具,不是人,連管家都稱其為“東西”。
什麼東西都用不了一輩子,家養的也一樣。
鳶也問:“所以不在名單上的,都是死了嗎?”
管家隻當她是閑聊:“是。”
鳶也停下翻看的手,看著上麵的數據,想求證的事情已經得到了答案,她眸子像一片平靜的湖泊,突然往裏麵丟了一顆石子,激出水花,又很快平息。
半晌,她垂下眼皮蓋住波瀾,沒有讓誰看出她的情緒變化,又調回了24年的目錄,從裏麵選了幾個人,再將平板還給管家:“就他們吧。”
管家看了看:“這四個都在巴黎,我這就去把人調過來,小姐用過午飯,就能把他們一起帶走了。”
“好,我先上樓休息。”鳶也說。
管家吩咐傭人送鳶也上樓,鳶也無需傭人伺候,進了房間,便把門關上,然後轉身,將後背貼在門上。
……還真是他。
她來求證,答案就是這個。
目錄每年都有更新,人數每年都有統計,她從10年看到20年,這十年裏,“家養的”人數增減都很均勻,出入不超過10人。
因為羅德裏格斯家自從蘇星邑接手後,也在逐漸洗白,他不怎麼碰黑,不怎麼沾血,“家養的”用處不是很大。
唯獨16年,那一年“家養的”一下減少了數十人。
2016年,也就是,八年前,她在青城出事那一年。
護著申老板的幕後主使有“家養的”,尉遲在交手的過程中抓了對方幾個“家養的”,“家養的”查不到來曆,沒辦法確認是誰的人,然而現在,羅德裏格斯家的“家養的”,突然起伏的數據,不就是佐證?
果然是他,蘇先生,他插手了當年的事情。
他,是推波助瀾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