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看完最後一封郵件,戴著眼鏡的眼睛瞥向旁邊的時鍾,已經晚上十點,正好是巴黎的下午五點,他想著給鳶也打個電話,她現在應該正好忙完。
喉嚨不太舒服,忍不住咳了兩聲,尉遲微微蹙眉,拿起手邊的水杯,杯裏卻是空的,隻好喊:“管家。”
平時一喊就會出現的管家,今天不知為何沒有反應?尉遲又喊了一句:“管家。”
還是沒有回複。
尉遲隻得起身下樓倒水,剛走出房間,就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公館的傭人不敢這樣冒犯他,他的眼眸壓下一線,倏地轉身——
他單手掐住來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接住對方伸過來的手,把人按在牆上,正要喝問,結果這人衝他無辜地眨眼。
尉遲微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被按住的人自然是鳶也,她歪著頭笑道:“你工作的時候。”
“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尉遲意料之外,但看著她笑,也和緩了神色。
“給你一個驚喜啊。尉總,能放開我了嗎?”鳶也還被他按在牆上呢,不得不說,尉總是真的敏銳,她腳步都這麼輕了還是被發現了。
尉遲將手收回,鳶也順勢抬起自己的手,搖搖手裏的東西:“還好我是裝在保溫杯裏,要不然就撒了。”
尉遲看著:“什麼?”
“你的藥,我親手熬的,裏麵有我期盼你早日康複的赤誠之心,尉總可要好好品嚐。”
這話說的是那次他們躲進吉祥寺,她幫受傷的他煎藥,冷言冷語地說是不想麻煩人家師父才會做這種事。()
他後來拿這件事當佐證,非要她承認她從那時候就對他心軟了……上次到底是不是心軟她自己也說不準,但這次是真心實意。
尉遲嘴角舒開,看她應該是嫌頭發披著不方便,就將頭發隨意挽在一起紮了一根辮子,鬆鬆垮垮地搭著胸前,很有人-妻的溫柔:“誰跟你說我病了?”
“不用得著誰跟我說。你那天不是在電話裏咳嗽了嗎?當時我沒有注意到,過後就反應過來了。”鳶也道,“這兩天我就著急,想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回來看你這個病患。”
“守靈的時候吹了風感冒的,吃幾天藥就好了,沒有大礙。”大概就是因為生病,尉遲的聲音也比平時沙啞一些。
“這就是你一直詛咒自己生病的報應。”每次不在晉城,都對外說自己重病在床。鳶也嘴上是不饒人,手卻已經摸上他的額頭,“還燒著嗎?都病了還工作,你快到床上躺著。”
尉遲低頭看她,他每次戴眼鏡都特別斯文敗類,鳶也堅決不受這種蠱惑,推著他的身體回房,尉遲轉身握住她的手:“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嗯哼,”鳶也一本正經道,“而且尉總,我淨身出戶了,你可要爭氣一點,我是沒錢養你了,你要是也破產了,我們就隻能去天橋底下貼膜了。”
尉遲挑眉:“淨身出戶?”
這話從何說起?
鳶也將他的肩膀往下一按,讓他坐在床上,順便將他的被子拉過來抖開,純鵝絨的被子保暖性質極好,而且很輕,像枝頭一片樹葉,輕易被風搖曳。
蘭道和李幼安的死,法醫很快給出檢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