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又回到梁國,葉從容活剝了她的皮,將她變成野豬……巨大的痛楚,叫她在睡夢中也顫栗不止。
一場大火,將她吞噬,烈火灼燒在身上那種疼……如此徹骨!
她大口的喘著氣,猛地驚坐起來,渾身濕透。
窗外的陽光,被格子窗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斑駁落在地上。
她看著陽光下,白皙鮮活的手掌,有些恍惚。
梁長樂起身來到鏡旁,鏡子裏的女孩子青澀稚嫩,卻是個美人兒。
婉約的眉眼,顧盼生姿,說不盡的風情韻味,如同待開采的寶藏,盡藏眼底。
她抬手摸自己的臉,鏡中的小姑娘也抬手……觸及臉龐,溫熱柔-軟,真的不再是皮糙肉厚的野豬頭……
鏡中女孩子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阿爹,我活過來了!弟弟我會去救,你的大仇,我會為你報!”
咣當一聲,她閨房的門突然被撞開。
梁長樂迅速收起眼中的悲傷,眸底隻剩一片冷厲。
進來的大丫鬟嚇了一跳,仿佛從沒見過這麼清冷嚴厲的三小姐,“燕王府來人了,叫、叫三小姐過去!”
梁長樂順從的跟著去了。
燕王府來的是個太監,在燕王妃身邊當差。
太監看梁長樂,是抬著下巴,用鼻孔看的,“跟皇室沾邊兒的女人,哪怕是個妾室通房,也得溫柔賢淑,德藝雙馨。什麼都不會,可拿不上台麵。”
太監的公鴨嗓,在寂靜的花廳裏回響,格外可笑。
顧漢成卻畢恭畢敬。
他推了梁長樂一把,“快告訴公公,你的琴藝不錯,拿得出手。”
“音律乃君子六藝之一,若能通琴藝,還不錯。”公公皺著眉頭,“隻怕你學藝不精,將來拿出手時丟了燕王府的麵子,且跟咱家去女學裏精練一番,長長見識。”
女學是王公貴族家的女子,學習針織女紅,琴棋書畫,茶藝花藝的地方。
除了學習這些才藝,更是為了叫她們彼此結交,日後為父家和父家拉攏人脈。
聽聞女兒可以到女學去,顧漢成比過年還高興。
他立即從賬房提了三十兩銀子給梁長樂,“好好表現,與同窗搞好關係,別叫爹爹失望。”
梁長樂心裏好笑,她爹就看不出,這是燕王妃要給她難堪的機會嗎?
再說,這三十兩銀子,到了那些世家貴女的眼裏,還算是錢嗎?憑這點兒錢,讓她與人結交呢?
還不如扔進水裏聽點兒響聲呢。
但這點兒錢對顧家三小姐顧子念來說,卻是人生頭一筆大錢了。
梁長樂替原主收下了這筆錢,收拾了簡單的行裝,跟著太監去了天子女學。
她剛把自己的行李,放進女子寢房,出了院子,就在曲徑小道上,看見了一個身量高健的男子。
他正與人說話,背對著梁長樂。
梁長樂不想上前招惹,正要繞道而行。
他卻說完了話,轉臉看見了她。
已經撞見,若不上前行禮,似乎說不過去。
梁長樂硬著頭皮過去道謝,“見過齊王……”
話沒說完,她卻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前撲去。
她原本是福身行禮,驚慌之下,她竟然撲了對方滿懷。
她的臉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鼻尖親密的感受著他鼓隆矯健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