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離開,梁長樂以為他會去陪鬱芸菲,但一眨眼卻不見了他的身影。
他更像是已經離席而去。
慕容景安倒是迫於被燕王催促著,來帶她去行禮。
燕王和顏悅色,“聽說你做了一盞走馬琉璃燈,十分精致漂亮,真是心靈手巧。”
燕王妃暗笑,“人貴自知,畫上比喻用的巧妙,最後一幅,本妃卻不喜歡。何去何從,什麼時候輪到一隻兔子做選擇了?”
梁長樂點點頭,“王妃說的是,是小女愚拙,沒把畫意表達清楚。最後一幅,貴人沒把兔子宰了燉吃,還留那兔子活命,畫意是謳歌貴人心善。”
王妃聞言眉頭一挑,“是這意思?”
梁長樂福身應是,平靜從容。
王妃疑惑的皺了皺眉,似是覺得她哪裏跟以前不一樣了,具體哪裏,又說不上來。
以前她的諂媚討好,過於直白明顯。與她說話時,她又畏縮惶恐,叫人覺得小家子氣。
王妃心說:“難道是世子側妃的名頭,給了她膽氣了?”
這麼一琢磨,她不悅更甚,輕哼一聲。
“日後少花這些心思,折騰這沒用的玩意!你自己不求上進,還要連累景安玩物喪誌嗎?”燕王妃嫌惡嗬斥。
梁長樂安靜站著,並沒有被罵的抬不起頭。
燕王妃不解氣,“本妃叫你去女學,是叫你好好學習,知禮儀,懂廉恥!不是叫你去玩兒的!大好的學習機會,多少人想要都沒有,你若是荒廢,趁早收拾鋪蓋回家去!”
燕王妃還沒罵完,外頭卻有個公公笑眯眯問安。
燕王立即起身,竟朝太監還了個禮。
梁長樂雖不認識這太監,但曾經公主的身份,叫她十分明白,能叫燕王爺都這般客氣的,必定是聖上身邊貼身的大太監,內侍第一人。
燕王妃也慌忙起身,還扶了扶鬢角的簪子,惟恐自己失禮。
“敏妃娘娘聽聞世子爺得了一件稀罕物?叫什麼走馬……馬……”
“走馬琉璃燈!”燕王妃趕緊說。
大太監一拍腦門兒,笑道:“正是正是,敏妃喜歡的緊,想看一看,不知世子可還方便?”
“方便方便!”燕王妃笑著連連點頭,“景安,快給王公公取來。”
王喜道了謝,“敏妃娘娘說,她不好奪人所愛,又沒有什麼可以饋贈男子的好物,遂把這一套紅翡頭麵送給燕王妃,以示感謝。”
燕王妃大喜過望,一隻用泥燒出來的燈籠,竟然能換寵妃娘娘的一套紅翡頭麵?!
敏妃是聖上正盛寵的妃子,她手裏的東西,無不是最珍稀的貢品。
燕王妃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正要歡喜謝恩……
“我與公公同去,親自呈於聖上及敏妃娘娘看。顧小姐拙作,難免小家子氣,難登大雅之堂,不敢進獻於貴妃娘娘。娘娘若看了喜歡,我自當叫她獻出配方,叫宮中敕造新的燈盞,供娘娘賞玩。”慕容景安搶在他娘前頭說道。
他拱手躬身,句句貶低梁長樂送給他的燈盞。
但其實,也是拒絕了把他的燈盞轉贈他人……哪怕那個人是盛寵不衰的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