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會場這裏已經熱鬧起來,參賽的人員已經基本到齊。
主辦方的人拿著名單唱名,“顧子念——”
候場的選手卻無人回應。
“顧子念——”又唱問一聲。
仍舊一片寂靜。
主辦方的人湊在一起嘀咕。
底下忽然有人高聲說,“她是心虛了,不敢來。”
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眾人聞言,都向她看去。
女孩子也不躲避眾人的目光,傲然上前一步,小臉兒上一片寒霜。
“我爺爺歐陽成,就是被顧子念給逼死的。她在琴藝大賽上殺了人!她怎麼會還敢來呢?她心虛!她害怕來這地方!”
她揚聲喊道。
話音落地,周遭一片議論之聲。
最後兩三場比賽,選手極少,十五晉五,五晉二,最後決戰出一位選手。
這三場比賽都是采取公開的方氏。
西北極冷,雖然最近幾天沒有下雪,但也是冷得快要嗬氣成冰。
這時候把台子搭在外頭,比賽時坐在露天的台子上,對選手無疑是又一重的嚴峻挑戰。
而且台子底下有無數雙的眼睛,都盯著台子頂上的人,對選手的心理素質也是一大考驗。
“不對吧,人家顧小姐是贏了的,歐陽先生技不如人,又不負氣輸給一個晚輩……這才氣絕身亡。”
“自己氣量不大,反倒賴在對手身上,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一旁有人,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
歐陽思思冷哼一聲,猛地轉過身來盯著說話的人,“你看見了?你看見她用正當手段贏的了?一切還不是憑她自己口說的嗎?”
“倘若她贏得光彩,她今日怎麼不來比賽?這麼重要的比賽,她未請假,未告知緣由,忽然就不來,不是心虛是什麼?”
她氣勢很凶,瞪著眼睛,似乎誰再說她爺爺的不是,她就要跟人拚命。
歐陽老先生已經故去。
逝者為大,再者,底下站的都是看熱鬧,聽琴的人。誰也犯不著為別人的事兒,把自己搭進去。
誠如歐陽思思所說,他們也就是聽個熱鬧,當時在會場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誰看見了?誰敢拍著胸脯打包票?
主辦方的人一看時辰將到,立即鳴鑼。
一陣鑼聲之後,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你們不會因為一個顧子念,就把今日的比賽給耽擱了吧?那我可要懷疑比賽的公允性了!”歐陽思思嚷道。
主辦司儀揚聲說,“比賽即將開始,但還有一位選手沒有到,依照江湖規矩——立香一炷,倘若香燃盡之前,選手趕到,仍可參加比賽。倘若香滅,人未到,則取消參賽資格!”
司儀聲音清亮,穿透力很強。
完全把歐陽思思咋呼的聲音蓋了下去。
台下看熱鬧的,也不乏前頭比賽中淘汰下來的人,眾人一聽,覺得公允,齊聲鼓掌。
熱烈的掌聲,更是把歐陽思思的聲音壓下去,一個字也聽不見。
雷動的掌聲之後,其餘十四位選手依次抽簽,按照順序候在場邊。
十位評判的先生上台,坐在評判席上,個人麵前都有“精妙”和“待進”兩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