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齊王府門口停下。
車夫朝門房打了招呼,側門大開,馬車直接駛了進去。
梁長樂心裏著急,急著回女學去,但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的那點兒拳腳,在慕容廷麵前完全不夠看。
所以,她也隻能鎮定下來,目光平靜的看他,打算“以理服人”。
“膝蓋都腫了,站都站不穩,上什麼課。”慕容廷又抱起她,在二門處下了馬車,徑直去往主院。
梁長樂看著他那張精致的臉,暗自生氣,賭氣般別開視線,“站不穩,不是還可以坐著教嘛,彈琴又不是比武,不需要站著。今日是我去女學上課的頭一日,才上了半天的課就告假,影響不好。”
慕容廷哼笑一聲,“什麼影響?什麼不好?”
“我是女先生,是她們的表率,要以身作則。”梁長樂循循善誘。
慕容廷卻完全不吃這套,“不以身作則又怎樣?怕她們有樣學樣?可以啊,她們以後不來上課,缺你的課,損失的是她們,又不是你?怕什麼?”
梁長樂被噎得想打人……他怎麼就這麼不受教呢?
他以前的先生是如何忍受他的?鮮少聽他提及他的先生們,是不是都被他給氣死了?
梁長樂無奈的跟自己翻白眼玩兒。
慕容廷將她抱回屋裏,擱在軟榻上,頓身就要脫她的鞋……
梁長樂一急,抬腳踹是不可能了,她膝蓋疼,使不上勁兒。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打過去,“幹什麼?!”
慕容廷一隻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在脫她的鞋……不知是占著手沒躲開,還是他根本沒想躲。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炸響在安靜的上房裏。
打完,梁長樂就驚著了。
手上又麻又疼的感覺,提醒著她,這不是做夢……
但她整個人又完全是懵的……腦中的反應速度,比丁零的語速還慢……
“你……你怎麼……不躲?”她僵硬的問。
好似慕容廷挨這一巴掌,不怪她動手,全怪他自己沒躲開。
對,本來就怪他!
以前,她那麼多次動手,他不都是想躲便能躲開的?
慕容廷蹲在她身邊,仰臉看著她,一雙幽深幽深的眸子裏,不知藏匿著何種情緒……
“我不躲,你就真打?嗯?”他聲音也沉沉的,似乎是怒了。
梁長樂不免有些怯意。
以前在戰場上,她也未曾膽怯過……
這會兒迎上他的雙眼,她就已經渾身不自在了。
“我……誰叫你動手動腳,我是女子……本能的反應,收不住。”梁長樂說。
慕容廷深深看她,“現在看見是我,打也打過了,能收住手了嗎?”
梁長樂沒應聲,頭皮發麻的看著他……
慕容廷脫下她的鞋襪,一點點挽起她的褲腿,一直挽到膝蓋以上。
看到自己膝蓋此時的模樣,梁長樂自己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嗬……”整個膝蓋青一塊紫一塊,跟染花了的布似的。
“別動。”慕容廷把她的腿放在軟榻上,起身叫人去拿藥。
不多時,侍從送來一大盒深褐色,略帶苦味的藥膏。
慕容廷把藥膏挖一點,放在掌心,搓熱了,覆在她膝頭。
“嘶……”梁長樂抽氣。
“疼嗎?”慕容廷看她。